第3章 旧敌重现,风水局暗藏杀机
十年前那个雨夜突然在眼前闪回——他蹲在破庙供桌下,看着穿中山装的男人把符纸贴在他后颈,嘴里念着“借阳引阴”,首到父母撞破门的瞬间,男人的脸和此刻路灯下的重叠成一片。
“吕师傅这眼神。”
沈春藤推了推金丝眼镜,声音像浸过薄荷,“我不过是听说殡仪馆出了怪事,来做民俗研究。”
他转头看向林浩,“这位小同志,你怀里的布包,该物归原主了吧?”
林浩浑身发抖,手慢慢摸向腰间。
吕峰这才注意到他警服下鼓着块——是装香灰的布包。
“小林!”
曹阳的声音从巷口炸响。
老刑警扛着警棍冲过来,酒气混着烟味扑了满鼻,“把东西交出来!”
林浩喉结动了动,布包“啪”地掉在地上。
曹阳捡起时,吕峰瞥见布包上沾着半枚青黑色指印——和停尸间尸体的指甲颜色一模一样。
“老曹,带他回局里做笔录。”
沈春藤弯腰拾起布包,动作优雅得像在捡茶盏,“年轻人总被执念迷了眼。”
他转身时冲吕峰笑,“吕师傅,十年不见,不如找个地方叙旧?”
吕峰没接话。
他盯着沈春藤袖扣——是枚刻着八卦的青铜扣,和十年前破庙里供桌上的香炉纹路分毫不差。
刘小梅的相机在兜里震动。
她刚拍完沈春藤的正脸,就被吕峰拽着往巷子外走:“查他手机定位。”
“你怎么知道我——”“你相机镜头上贴了追踪贴纸。”
吕峰扯了扯嘴角,“上次在凶宅你贴我后保险杠上的,我拆下来了。”
深夜两点,导航显示目的地是城郊废弃的普济寺。
吕峰把车停在一里开外的土坡后,从后备箱摸出个铜铃——是他奶奶留下的,铃身刻着《玄黄镇鬼谱》里的“破煞咒”。
“里面有东西。”
吕峰把铜铃塞给刘小梅,“我进去,你在坡顶看着。
要是半小时没动静,往东南方跑。”
“凭什么——”“你相机内存卡还在我这儿。”
吕峰转身就走,鞋底碾碎两片枯叶。
寺庙山门倒了半扇,门楣上“普济寺”三个字被野藤缠得只剩个“寺”。
吕峰摸黑绕到后殿,月光突然被云遮住,他看见地上用白石灰画着圈——外圈二十八星宿,内圈九只引魂灯,灯芯是浸过血的棉线。
“九幽归魂局。”
吕峰的太阳穴突突跳。
他翻出怀里的符纸,每张都画着“五方镇”——东青、南赤、西白、北玄、中黄,分别贴在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的墙角。
最后一张符按在主阵眼时,他听见地下传来呜咽声。
是那些被引魂香唤醒的怨鬼,正顺着地脉往阵里钻。
吕峰捏紧铜铃,拇指扣住铃舌。
他故意把东北角的符纸贴歪半寸——那是阵眼的“生门”。
“叮——”铜铃响的瞬间,白石灰圈突然冒起黑烟。
引魂灯“噼啪”炸成火星,二十八星宿的位置开始错位。
吕峰退到殿外时,听见殿内传来尖啸——怨气没了生门引导,开始在阵里乱撞,撞碎了所有镇物。
“吕峰!”
沈春藤的声音从山门外传来。
吕峰蹲在断墙后,看着穿中山装的男人冲进后殿。
下一秒,殿里爆出刺目红光,沈春藤的喊骂混着鬼哭炸成一片。
等红光散去,吕峰摸进后殿。
沈春藤半跪在地上,金丝眼镜裂了道缝,袖口的八卦袖扣烧得发黑。
他抬头时,吕峰看见他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转瞬又被笑意盖住。
“好手段。”
沈春藤站起来,整理衣摆的动作依然从容,“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拦住我?”
他转身走向偏殿,“十年前你毁了我的聚阴阵,现在我要补全的,是比那更……”“轰——”偏殿的木门被吕峰踹开。
月光漏进来,照见供桌上摆着本古籍残页——和沈春藤刚才掏的那本一模一样。
残页旁有张照片,边角泛着黄,照片里是个穿蓝布衫的小男孩,额头上沾着泥,正蹲在破庙供桌下。
吕峰的手不受控制地抖起来。
他捡起照片,背面有行小字,墨迹己经发灰:“你若不是天生阴阳眼,也不会成为我的替身。”
山风突然灌进来,吹得古籍残页哗啦作响。
吕峰抬头时,沈春藤己经没了踪影。
只有后殿的断墙上,新添了道血手印——颜色和林浩布包上的指印一模一样。
刘小梅的呼喊从坡顶传来。
吕峰把照片塞进怀里,转身往山下跑。
月光照在他后颈,那里有道淡白色的疤,是十年前贴符纸留下的。
他突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雨夜,父母撞开破庙门时,他后颈的符纸正在渗血。
而沈春藤当时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借阳引阴,替我受这一劫。”
怀里的照片硌得生疼。
吕峰摸了摸后颈的疤,脚步顿了顿。
山脚下,刘小梅举着相机冲他挥手,身后的城市灯火通明。
但他知道,有些东西己经不一样了——比如沈春藤说的“替身”,比如照片里那个蹲在供桌下的小男孩,比如他后颈那道永远消不掉的疤。
晚风卷着纸钱从头顶飞过。
吕峰加快脚步,怀里的照片被攥得发皱。
他听见远处传来警笛声——是曹阳带着人来了。
但此刻他的耳朵里只有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敲着那个不敢去想的问题:如果十年前沈春藤要的是替身……那现在,他要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