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以笙脸上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眼神戏谑地看向时聿周:“我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这么保守?”
时聿周无奈地撇撇嘴:“没你黄。”
成以笙:“……”
片刻后,时聿周抬眸。
“接下来你还想干什么?”他一字一顿,声音低沉,“摸个遍吗?”
成以笙嗤笑一声,眼中满是不羁:“怕我吃了你?我说的是外套。”
这家伙,怕是想多了。
她嘴角微微上扬,伸手去掀时聿周黑色风衣的衣摆。
就在她的手触碰到风衣的瞬间,时聿周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她白皙细腻的手。
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气氛陡然变得微妙起来。
成以笙的目光落在他那枚熠熠生辉的勋章上:“我要这个。”
话音刚落,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走了勋章。
冰冷的金属贴上时聿周的喉结,她微微倾身,脸上带着狡黠的得逞笑意:“这当抵押物,省得你跑了。”
这枚勋章他总是随身携带,看来对他极为重要。
除了时高菲,现在又上多了一层保险。
时聿周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挣扎:“能不能换别的?”
成以笙为自己又猜对了而感到一阵窃喜。
脸上却故作镇定,斩钉截铁地说:“不行。”
时聿周:“……”
“500万,24小时贴身保护,”成以笙高跟鞋尖有意无意地蹭了蹭男人的小腿,“包括……暖床。”
话一出口,她便迅速伸手拽住时聿周风衣的衣角,往自己的休息室拉去 。
一进休息室,暧昧昏黄的灯光将两人笼罩。
这休息室,简直是成以笙家中卧室的复刻版。
毕竟她常常在公司熬夜加班,这里早就成了她的另一个“家”。
时聿周反应过来,脸色一沉,掐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在墙上,动作带着些微的粗暴,冷声道:“成小姐,我是保镖,只卖命,不卖身。”
在孙雅薇身边当保镖时,他见多了那些千金小姐玩弄男人的手段。
原来成以笙也不外如是。
成以笙被他禁锢着,却没有丝毫挣扎的意思。
两人的距离近得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她仰着头,鼻尖萦绕着时聿周身上那股淡淡的、冷松香般的气息,莫名觉得安心。
她眨眨眼,声音轻轻的:“我冷。”
时聿周皱了皱眉,以为她又在故意刁难,可还是耐着性子说:“我帮你将暖气的温度再调高一点。”
刚松开成以笙准备转身,胳膊却被她一把拉住。
“别去,没用。”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
时聿周这下真有些生气,语气也重了几分:“你到底想干嘛?”
成以笙倚在墙上,双腿发软:“我发烧了。”
说完,拉起时聿周的手就往自己额头放。
时聿周手触到滚烫的额头,又惊又疑惑:“你怎么不早说?”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这女人实在太诡异。
成以笙眼皮耷拉,扯出一抹笑:“刚刚还没签合同,我怎么跟你说?”
瞧她这模样,时聿周只觉她像街头耍赖的小混混。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担忧:“我送你去医院。”
成以笙轻轻摇了摇头,发丝随之轻轻晃动,否定了他的提议。
时聿周看着她这副懒洋洋的样子,还以为她是怕折腾,不想去医院。
“你办公室有药吗?”时聿周又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急切。
成以笙还是摇了摇头,动作慢悠悠的,整个人看起来无精打采。
“没关系,我去给你买。”时聿周说着就要往外走。
“不用。”成以笙赶忙出声制止,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执拗。
时聿周停下脚步,转过身,眉头紧皱,语气里带着几分责备:“生病就得吃药,硬扛能好?”
成以笙看着他这教训自己的模样,心中突然涌起一种奇怪的错觉。
他这是在紧张自己吗?
可是,生病不一定要吃药,就像父母爱子女也不是天经地义。
成家的亲情,是要靠听话、要靠优秀,要靠竞争才能得到。
“今晚有活动要喝酒,吃不了药。”
“你都发烧了,还要喝酒?”时聿周瞪大眼,满脸震惊。
生病喝酒简直是胡闹。
成以笙轻轻笑了笑,笑容里藏着许多无奈和秘密:“你不懂。”
不过,他一个保镖,确实不需要懂这些。
她戳了戳时聿周的胸肌,干脆道:“脱外套,上床。”
此刻,床上只有一床真丝棉被,她是真的冷得受不了了。
说完,她便爬到床上,蜷缩成一团,活像一只怕冷的小猫。
时聿周一下子怔在原地。
他从来没见过像成以笙这么荒唐的让男人上床的理由。
他站在床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无比尴尬的境地 。
成以笙面色苍白,嘴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威胁:“你再不来就是见死不救,如果我死了,你姐姐也活不了。”
时聿周听到这话,眼神瞬间一凛。
他来不及多想,快速褪下风衣,动作利落地爬上床,躺在了成以笙身旁。
成以笙看着他的举动,心中五味杂陈。
别人家的亲情真好使。
哪像自己,在成家,二房把她当奴役,大房和三房恨不得她马上从这世界消失。
成以笙缓缓转过身,正对着时聿周。
只见男人直挺挺地躺在一旁,像根木头似的板正,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身侧。
她实在分不清该气他太过木讷没人性,还是笑他过于正直。
自己好歹也是个大美女,躺在身旁他竟坐怀不乱,难不成是自己没吸引力,还是他有什么毛病?
她的目光落在时聿周微微跳动的太阳穴上,嘴角一勾:“时聿周,你要是帮忙就好好帮,过来抱紧我。”
时聿周侧过头,眼神中满是狐疑:“你以前的保镖也需要这样?”
在他看来,这要求实在……离谱。
成以笙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你运气好,别人可撞不上你这样的机遇。”
话还没落音,一阵寒意袭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那娇弱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疼。
时聿周动作有些僵硬却又带着一丝温柔,一手缓缓穿过她的后脖颈,将她轻轻搂了过来,让她贴进自己怀里。
成以笙靠在他胸前,闻着那熟悉的冷松香味道,像是找到了避风港。
轻声说道:“阿宇五点半会来敲门,你到时候叫醒我,我先眯一会儿。”
这段时间她实在太累了,话刚说完,眼睛就缓缓阖上,呼吸也渐渐平稳。
时聿周微微垂眸,本想看看她此刻的表情。
可成以笙像是在寻找更温暖的地方,脑袋又往他怀里拱了拱。
最后他只能看到成以笙的发顶 。
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在休息室的地面上洒下一道道金黄的光影。
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指针精准地指向了五点半。
与此同时,一阵规律的敲门声在门口响起,赵承宇的声音随之传来:“老板,五点半了。”
时聿周侧头,担忧地看着躺在自己怀里呼吸均匀的成以笙,轻声呼唤:“成小姐,五点半了,你该起来了。”
见怀里的人毫无反应,他微微皱起眉头,尝试着轻轻拍了拍成以笙的后背,语气温柔又带着几分催促:“你不是特意叮嘱我到点叫你起床吗?再不起,你今晚的宴会就要迟到了。”
成以笙只是嘤咛了一声,嘟囔着:“唔,别烦我。”
说完还往时聿周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站在休息室外的赵承宇,见屋里许久没有回应,不禁又敲了两下门,提高了音量:“老板?您醒了吗?”
时聿周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些着急。
他不安地看向门口。
不知道赵承宇会不会直接推门进来。
要是真进来,看见自己和成以笙这般亲密的样子,那可真是百口莫辩,必定会想歪。
他拍成以笙后背的力度又稍稍加重了些,语速也快了起来:“真的要起来了,你的助理在外面。”
这次,成以笙似乎真的清醒了不少,缓缓睁开朦胧的双眼,眼神还有些迷离。
她清了清嗓子,对着门外应道:“知道了。”
赵承宇松了一口气,缓缓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成以笙从床上坐起来,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睡了三个小时,精神倒是稍微好了一点,可还是感觉浑身酸痛,每动一下都难受得厉害。
时聿周也跟着起身,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
再看着她被烧得红彤彤的脸,心疼地说道:“你都病成这样了,就不能不去吗?”
什么宴会比身体还重要。
他紧紧盯着成以笙,似乎在期待她能改变主意。
成以笙强忍着身体的酸软,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有些吃力,缓缓地从床上挪下来。
她一边整理着有些凌乱的发丝,一边开口说道:“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今天回国,今晚是成家的接风宴,我得去。”
时聿周原本还以为她今晚要去见什么非见不可的重要人物,才这般不顾自己生病的身体,坚持要去赴约。
听到只是弟弟回国,他不禁皱了皱眉,语气中满是关切:“既然是弟弟,肯定能理解你身体不舒服。”
这宴会不去也无妨。
成以笙没有立刻回应,而是走到衣橱前,打开柜门,目光在一排衣服中扫过,最后拿出一套墨绿色的晚礼裙。
她轻轻抚着裙摆,嘴角勾起一抹略带嘲讽的轻笑:“成家的生存法则,你想象不到 。正好,今晚就带你去见识见识。”
同一个妈生的家人都对自己诸多不满,从不体谅,还能指望一个不同妈生的弟弟理解自己?
真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