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却触到了一片黏腻的温热。
"血..."她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眼前是陌生的床帐,绣着繁复的牡丹花纹,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
这不是医院,更不是她那辆被撞得变形的跑车。
"小姐醒了!
快来人啊,大小姐醒了!
"一个穿着青色衣裙的小丫鬟惊喜地叫喊着跑出去。
苏瑾艰难地撑起身子,一阵眩晕袭来。
无数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她是永昌侯府嫡女苏瑾,母亲早逝,继母苛待,庶妹欺凌,昨日被推下假山..."我穿越了?
"苏瑾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纤细白皙的手指,这绝不是她那双因常年敲键盘而略显粗糙的手。
房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穿着华贵的中年妇人快步走进来,脸上堆着假笑:"瑾儿可算醒了,可把母亲担心坏了。
"记忆告诉她,这是继母林氏。
苏瑾强忍头痛,迅速分析现状——她,一个现代商业帝国的女总裁,居然重生到了一个被欺负致死的古代嫡女身上。
"多谢母亲关心。
"苏瑾垂下眼帘,藏起眼中的锋芒。
多年的商场历练让她深谙伪装之道。
林氏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似乎没想到这个向来懦弱的继女会如此平静。
她假意关切地摸了摸苏瑾的额头:"烧退了就好。
你父亲公务繁忙,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待林氏离开,苏瑾立刻唤来贴身丫鬟青竹:"把镜子拿来。
"铜镜中是一张陌生的脸——约莫十六七岁,眉目如画却苍白憔悴,额角缠着纱布,更添几分脆弱。
但那双眼睛...苏瑾凝视着镜中人,那里面不再是怯懦,而是锐利如刀的光芒。
"小姐,您...不一样了。
"青竹小心翼翼地说。
苏瑾勾起唇角:"是啊,不一样了。
"她轻轻抚摸额头的伤,"从今往后,再没人能欺负我们。
"三日后,苏瑾的伤势好转。
她利用这段时间梳理了记忆——永昌侯府表面光鲜,实则内里腐朽。
继母林氏掌控中馈,克扣她的用度;庶妹苏瑶骄纵跋扈,正是推她下假山的真凶;父亲苏远山重男轻女,对她漠不关心。
"小姐,该喝药了。
"青竹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进来。
苏瑾接过药碗,敏锐地注意到青竹手腕上的淤青:"谁干的?
"青竹慌忙拉下袖子:"没...没什么,是奴婢自己不小心...""是苏瑶身边的李嬷嬷,对不对?
"苏瑾声音平静,却让青竹打了个寒颤。
青竹红了眼眶,轻轻点头。
苏瑾将药一饮而尽,苦味在舌尖蔓延,却比不上她心中的怒火。
她放下碗,从妆奁中取出一支金簪递给青竹:"把这个当了,换些银子打点门房,我要出门。
""小姐,这...夫人知道了会责罚的...""放心,很快她就没心思管这些了。
"苏瑾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去请父亲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傍晚,苏远山难得踏入苏瑾的院子。
他年近五旬,面容严肃,眉间一道深深的皱纹显示出常年皱眉的习惯。
"听说你找我?
"语气冷淡疏离。
苏瑾早己换上一副柔弱姿态,盈盈下拜:"女儿见过父亲。
女儿病中多思,想起母亲临终嘱托..."她恰到好处地哽咽了一下,"母亲说,她留给女儿的嫁妆单子,藏在书房《诗经》夹层中..."苏远山眉头一跳:"有这事?
""女儿不敢妄言。
只是病中梦见母亲,说有人动了她的嫁妆..."苏瑾低头掩饰眼中的算计。
这是她根据记忆推断的——林氏必定动了原配夫人的嫁妆。
果然,苏远山脸色阴沉下来:"我这就去查。
"两日后,侯府炸开了锅。
苏远山不仅找到了嫁妆单子,还发现林氏克扣嫡女用度、挪用原配嫁妆的事实。
虽然碍于颜面没有公开处罚,但林氏被收回了部分管家权,苏瑶也被禁足。
"小姐,您真是太厉害了!
"青竹兴奋地汇报着府中的风声,"听说老爷发了好大的火,夫人哭了一整夜呢!
"苏瑾正在梳妆,闻言只是淡淡一笑:"这才刚开始。
"她拿起一支素银簪子插在发间,"备轿,我要出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