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什么时候喜欢看动漫了？
结婚三年，他自认为对老婆苏染的每一个喜好、习惯、性格都门儿清。
可这几天，他像是娶了个全新版本的“苏染Plus”——还是随机升级的那种，连更新日志都没通知他。
最典型的例子，昨晚“她”不仅陪他看动漫《浪客猫》，还跟他争剧情、分析角色。
“你不觉得太牙其实是为了复仇才走上流浪路线的吗？”
她说，“他的眼神太有戏了，尤其是在第七集对决里，那个缓慢推进的镜头……”“……老婆，你什么时候喜欢看动漫了？”
林墨忍不住问。
“早就喜欢了啊。”
她一脸理所当然，“我以前只是看你太投入，懒得跟你抢电视。”
林墨愣住。
以前她哪是懒得抢电视？
她根本就是“只要你开动漫，我就回书房”的态度，甚至不止一次嫌他“幼稚”、“中二病”。
他记得特别清楚——去年他追这部《浪客猫》时，她正忙着准备一个大项目，冷战就是从这部动漫引发的。
可现在，她不仅能复述剧情，还把主角配音演员的名字都背下来了？
“你是不是……偷偷查了资料啊？”
林墨问。
“哪有，我又不傻。
你在看的时候我不是坐你旁边？
听听就记住了呗。”
她笑着说，眼睛亮亮的，“我可聪明了。”
林墨勉强笑着，心里却一沉。
他老婆确实聪明，但记忆力从来不属于她的优势项。
以前一起打游戏，她连自己的ID都能打错，常常记不住操作键位，连朋友都调侃她是“逻辑废物、记忆黑洞”。
可现在，她居然能一口气复述三集动漫剧情，还记得角色全名、台词细节、甚至配音演员？
林墨不是傻子，他的逻辑告诉他：要么是老婆刻意在改变自己；要么，她根本不是苏染——或者说，不是他熟悉的那个。
晚饭后，他装作随意地提议：“我朋友明天生日，咱们一起去？”
苏染皱了皱眉，犹豫了两秒，还是点头：“好啊，几点？”
林墨心里又咯噔一下。
这反应，跟他记忆中的苏染完全不同。
他老婆是社恐型，不爱社交、讨厌无意义的饭局。
就算是熟人生日，她也能找出十条理由推掉。
可刚才，她竟然只犹豫了两秒就答应了？
他突然有点怕。
怕眼前这个温柔体贴的“老婆”，不是苏染，而是……另一个人。
那天晚上，他趁“老婆”去洗澡的时候，打开了她的手机。
密码没变。
还是六位数字：她生日+他生日。
他心头一松，暗道也许是自己多想了。
可当他打开聊天记录，却发现她的对话框中，有一个备注为“小墨墨”的置顶联系人。
林墨愣住了。
他自个儿都不叫自己“小墨墨”。
他点开那个聊天框，赫然发现上面只显示一条消息：“你是不是不该知道太多？”
时间是——昨天晚上九点，刚好是他到家的那个时间。
聊天对象是自己老婆的微信号。
林墨握着手机的手发凉。
他终于忍不住了，走到浴室门口，轻声问：“老婆，我的微信是不是上不去啊？”
“啊？
没有啊。”
里面传来水声，“你不是用指纹解锁的吗？”
林墨退了回来，心跳有些混乱。
他知道自己没看错：他老婆用她自己的微信号，给自己微信发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
可她如果在家，为什么要发这种消息？
她发的是给谁？
还是说——她不是“她”，而是另一个人？
洗完澡出来，苏染穿着丝绸睡衣，头发湿漉漉地靠在他肩头：“小墨墨……”林墨身体一僵。
“老婆，”他轻声问，“你刚才说……叫什么？”
“你啊，小墨墨。”
她歪头一笑，笑容甜美又自然，“我突然觉得这个外号挺适合你的。”
林墨笑不出来。
因为在过去的三年里，这三个字，从来没有从苏染嘴里说出来过。
唯一一个这样叫过他的人，早在他大学毕业那年，就断了联系。
那晚，他几乎是睁着眼到天亮。
脑子里一首回响着一个问题：——如果一个人突然对你百般温柔，但她的所有细节都跟你熟悉的她不一样，那她，还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