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紧方向盘，努力跟上前方闪烁的尾灯，后视镜里，数十个黑影正跌跌撞撞地追赶上来。
“抓紧！”
车载对讲机突然响起沙哑的女声。
林锋还没反应过来，越野车猛地一个急转弯，冲进了一条杂草丛生的小路。
银色 SUV 的底盘在凸起的石块上刮擦出刺耳的声响，林锋咬牙猛踩油门，终于在一片废弃的加油站前停住。
戴头盔的女人利落地跳下车，火焰喷射器还在微微发烫。
她掀开面罩，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左眼角有道狰狞的疤痕，却丝毫不减她的冷艳。
“我叫苏晴。”
她踢开脚边一具正在抽搐的变异老鼠，从背包里掏出半瓶消毒水，“你身上有伤口？”
林锋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臂不知何时被划出一道口子，鲜血正顺着袖口往下滴。
苏晴不由分说地按住他的胳膊，冰凉的消毒水浇在伤口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病毒通过血液和唾液传播。”
她扯下衬衫下摆给他包扎，“你很幸运，这只老鼠还没完全变异。”
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声。
苏晴脸色骤变，一把将林锋拽进加油站的便利店。
透过布满灰尘的玻璃，三辆改装的皮卡车正缓缓驶来，车斗里站满了手持砍刀和自制弓箭的人。
“scavengers（拾荒者）。”
苏晴压低声音，从背包里摸出一把自制手枪，“他们专门抢劫落单的幸存者。”
林锋透过货架缝隙，看见皮卡车停在加油站前。
为首的光头男人戴着护目镜，脖子上挂着一串用牙齿串成的项链。
“出来吧，躲猫猫游戏到此为止！”
他用砍刀敲打着油桶，发出刺耳的声响，“我们只要物资，不想伤人。”
苏晴的枪口微微颤抖。
林锋注意到她背包侧面露出半截照片，那是一个穿着芭蕾舞裙的小女孩。
就在这时，便利店的后门突然被撞开，三个拾荒者举着燃烧瓶闯了进来。
“找到你们了！”
染着绿头发的女人狞笑着，将燃烧瓶高高举起。
千钧一发之际，苏晴扣动扳机。
子弹擦着女人的耳朵飞过，在墙上留下焦黑的弹孔。
燃烧瓶坠落在地，火焰瞬间吞没了货架。
混乱中，林锋抄起货架上的灭火器，朝着冲过来的男人砸去。
金属撞击声中，他听见苏晴大喊：“往通风管道跑！”
狭窄的通风管道里，铁锈和灰尘不断掉落。
林锋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炸开了，身后的追兵脚步声越来越近。
突然，苏晴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拽进一个岔道。
黑暗中，她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耳边：“别出声。”
追兵的脚步声从头顶掠过。
林锋这才发现，通风管道下方是一个储物间，货架上堆满了矿泉水和压缩饼干。
苏晴掏出随身携带的军刀，撬开一个木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几包抗生素。
“这些能救很多人的命。”
她的声音难得柔和，“但现在我们得先活下去。”
当他们从储物间的暗门逃出时，天己经蒙蒙亮。
拾荒者的皮卡车还停在加油站外，但车上空无一人。
苏晴警惕地观察西周，突然蹲下身子 —— 地面上有新鲜的脚印，尺码明显属于一个小孩。
林锋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这会不会和朵朵有关？
“有人往南边去了。”
苏晴指着脚印的方向，“可能是其他幸存者。”
她转头看向林锋，疤痕在晨光中微微发亮，“你要一起去，还是分开？”
林锋想起妻子临终前的留言，想起女儿扎着双马尾的模样。
“一起。”
他握紧拳头，指甲再次掐进掌心，“我一定要找到我的女儿。”
苏晴盯着他看了两秒，然后转身往南走去。
朝阳在她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手中的火焰喷射器折射着冷冽的光。
林锋深吸一口气，跟了上去。
在这个末日世界里，他终于不再是孤身一人，而前方等待他们的，不知是希望，还是更大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