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疫病
虽然有些地方会夸大，但本质上依旧代表着发生过。
“这倒是巧了……”周环捏了捏手中的白布，回想起之前那颗尖锐的牙齿，消散了之后，其中好像有某种东西进入了他的体内。
现在他并没有感觉出身体有什么异样，但总觉得体内有什么在酝酿。
走了一段距离，周宿说要去听戏，邀请周环一起。
周环心中有事，拒绝了。
于是两人在路口和分别。
他一个人默默的朝城中相对繁华的南城而去。
…………南城商业繁荣，相比其他三个城区，算是最热闹的地方。
净水街的尽头，是一片密集的住宅区。
周家也在这里，是其中之一。
周环一路走到净水街末端，拐了几条路，进了一片宽广的园林。
灰青色的石墙将这片区域包围成一个圆形。
周府就在区域入口的右侧。
一扇棕色大门，门口立着两个石虎雕像，周围很安静，连行人都看不到几个。
周环上前用铁环敲了敲门，随后安静等待。
不一会，门从里面打开一道缝。
露出一张泛黄的老脸，浑浊的双眼看着他。
“宁爷爷，是我。”
周环开口招呼道。
这位是周府的老人，辈分很高，如今年纪大了，经常来这里守门。
“是小环啊，今儿这么早就回来了？”
宁爷爷沙哑的开口道，一边说着，一边将门打开。
“在外面也待累了，就回来歇歇。”
周环走进门，随口笑道。
门后是一个庭院，假山竹林皆有，看得出来周府在千宁城资产也算丰厚。
这时前院屋里走出来一个人，中年模样，留着两撇胡子，一身紫色锦衣，手里拿着一本册子。
“二叔。”
周环见到来人，低头招呼道。
“嗯，是环儿啊，今天回来的挺早啊。
宿儿没和你一起吗。”
中年男子看到周环，露出和蔼的笑容。
“宿弟去北城那边听戏，我在外面逛着有些累，所以就先回来了，今天也难得见到二叔了。”
这位二叔叫周祥庭，是周宿的父亲。
周家一共三兄弟，除了这位二叔，原身的父亲周瑞，还有一位伯父周宁升。
三人分别管着周家的各个产业，为了平时方便来往，三家人都住在周府里。
二叔周祥庭在千宁城衙门里工作，是个主薄，平时事情比较忙，一般很少回周府，没想到今天这么巧能碰上。
“嗯，平时衙里事情多，难得回来。
今天有点事情，特意来和你父亲大伯商量。
这几天你和宿儿他们几个人少出去，外面最近有点不太平。”
周环突然想起回来的路上，还碰到的一些城内卫兵，不由问道。
“二叔，发生什么事了？
我回来的路上还看到一些卫兵往城外跑。”
城内的卫兵一般都在北城的校场，很少去其他地方。
像是小偷杀人犯什么的，衙役就能处理。
只有遇到关乎城池危难的情况时，才会调动这些卫兵。
“唉，北边大乱，乱贼西起，最近城外聚集了很多流民，还有人谣言煽动说闹鬼，人心不稳。
所以调动衙役和卫兵过去，以防暴乱。
城内还有些贼人搞乱，过段时间可能要***，环儿你们最近能不出去最好不要出去，免得遇上危险。”
“二叔，那些闹鬼的传言是真的吗？”
“哪来的鬼，不过是一些人得了某种疫病，到处咬人罢了。
这病也古怪，找不到病源。
得者会理智混乱，见人就咬，而且被咬之人在短时间就毙命，根本来不及医治。”
周祥庭淡淡说道。
“总之那些传言不用太过相信，城里会派人处理的。”
“二叔如此一说我心里就安心不少了。”
周环嘴上笑着说道。
但心里，却一首惦记着之前那颗牙齿的事情。
虽然二叔作为官方人员都这么说，但他心中总有点忧虑。
这些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接下来两人又聊了一些琐事，周环寻机岔开话题，朝自己的卧房而去。
回到卧房，他用冷水洗了把脸，拿着那块白布，一个人来到后院。
周府面积宽广，人丁稀少，显得十分安静。
“这个世上到底有没有鬼怪，又或者真的只是传闻……”拿着一张手帕擦着脸，他望着雾蒙蒙的天空，里面充满了隐秘，以及沉闷的压抑感。
想起那牙齿化为气雾消散，还有一部分能量被他吸收进体内，不知所踪。
他低下头，掀开衣服，开始查看全身。
但时间推移，浑身找了个遍，都没有发现奇怪之处。
“难道是错觉？”
他眉头紧皱，仔细回想之前的一幕幕。
但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什么。
傍晚，怀着心事，他很早就洗漱回房睡了。
脑袋一首在想事情，精神有些疲惫，不多久就进入梦乡。
晚上他做了一个梦。
梦中，一片灰暗的空间，有一团不明雾体在蠕动，有一个声音从黑暗深处传递出来。
像是呼唤，似是嘶吼，又或是无意义的杂音。
一晚很快便过去。
周环醒得早，外面天刚蒙蒙亮。
他便听到不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匆匆忙忙，还有一些人焦急的说话声。
正疑惑间，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谁？”
“是我，赶紧出来，你二叔出事了。”
父亲周瑞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周环听闻，赶紧穿好衣服，走过去打开房门。
只见周瑞领着几个人，站在门口，脸色阴沉。
身后还有一些女眷在低声抽泣。
周环在其中还看到了二婶，表情凄然，脸色苍白，眼眶通红，正被两个女从搀扶着。
见周环开门后，周瑞只是瞥了一眼，便说道。
“跟我来。”
周环心中充满疑问，但即便不知道答案，看着众人的神色，他也能猜到，恐怕二叔遭遇不测了。
他心头有些沉重，昨天才和二叔闲聊，仅仅一夜的时间过去，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一行人朝外府走去。
府邸外，正停着几辆双排大马车。
周环看了眼站在路边静静等待的路府众人，几位堂表兄弟姐妹都在，其中还有周宿的身影。
只不过此时的周宿没了平时的潇洒，站在人群中，表情木然，一言不发。
注意到周环的眼神，他看过来，嘴角扯了扯，最终什么表情也没做出来。
周家的家主是大伯周宁升，此时早己经站在府邸外，见到周瑞几人出来，他扫了一眼，微微点头。
“上车。”
众人纷纷上了马车。
周环和周瑞乘坐一辆马车，车厢里，父子两人相顾无言，谁也没说话。
周瑞年纪五十多，面带长髯，须发皆有些青丝，身材壮实，样貌沉稳，看着像是个武人。
没过多久，一辆辆马车便来到了千宁城北城的一块校场上。
校场上站着不少手持刀枪的卫兵，见到周府的马车，他们并没有阻拦。
马车停下，众人从车上下来。
周环刚下马车，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眼前的一幕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