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饕餮胎动
本该是雷霆淬炼岩浆的焦香，此刻却在味蕾上凝结成带着血腥味的冰晶。
紫色电弧在他齿缝间跳跃，交织成IGO紧急频道的全息投影——曼萨姆所长被酸液腐蚀的半张脸正在嘶吼，融化的金属义眼顺着颧骨滑落。
"别让料理人触碰西兽甲......滋滋......那是激活程序的密匙......"警告声戛然而止。
阿虏扭头看向洞窟，瞳孔剧烈收缩。
小松跪在满地晶莹的世纪汤残渣中，右臂高举如同献祭的祭司。
月光穿过悬浮的液滴，在地面投射出不断变换的封印图谱。
那些发光的几何纹路正在吞噬岩石，将方圆百米的山体转化为半透明的琥珀。
"喂！
料理呆子！
"阿虏吐掉口中焦黑的电鳗残骸。
被雷光烤至七分熟的鳗肉坠地瞬间，突然膨胀成三米高的血肉祭坛。
无数眼球从焦皮下冒出，暴食教廷的颂歌自瞳孔深处传来。
北海道最北端，十二级暴风雪正在啃食海岸线。
洛璃的军靴陷入及膝深的积雪，铁箱在背后发出齿轮转动的嗡鸣。
七重生物锁扣依次弹开，第三层冰格喷出零下196度的白雾。
沉睡的神经束绞索如同苏醒的深海巨蟒，末端冰锥生长出密密麻麻的消化腺体。
"吞界之链......"她扯下手套，掌心皇族纹章渗出蓝血，"该履行三百年前的契约了。
"绞索破空时发出的尖啸撕裂暴风雪。
由美食贵族神经冰结而成的活体武器贯穿活体大陆表皮，接触瞬间爆发的超低温将方圆百米的冻土染成幽蓝。
婴儿啼哭般的惨叫从地底传来，被洞穿的伤口喷出银河状血雾——每一颗血珠都是正在坍缩的微型黑洞。
"果然在喂养星核。
"洛璃的脊椎刀自动出鞘，刀刃映出地脉深处跳动的紫色肉瘤。
那是用整个北海道生态炼制的"饕餮胎动"，表面覆盖的粘液正在吞噬核电站泄漏的铯-137。
罗马教廷地窖的烛火突然变成磷绿色。
暴食教皇该隐用信徒的股骨搅拌青铜釜，脂肪层下钻出七条肠管触手。
蘸取银盘中渗出的星芒黏液后，触手尖端在墙壁绘出北海道地形图。
当第一条肠管刺入东京湾海底电缆时，关东地区所有正在营业的寿司店同时发生异变——醋饭里的米粒长出鳃裂呼吸空气，金枪鱼赤身挣脱保鲜膜跃向夜空。
"餐前酒时间。
"该隐的声带被脂肪中的牙齿改造，每个音节都带着内脏蠕动的回响。
东京塔突然扭曲成叉骨形状刺穿云层，三百万人同时产生啃食自己手指的冲动。
洞窟内的空气正在结晶。
小松的右手不受控地在岩壁书写味觉方程式，指尖摩擦产生的火花将石粉烘焙成发光香料。
阿虏试图抓住他手腕时，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在融化。
美食细胞发出的警报比神经传导更快——他们脚下的岩层己分泌出强腐蚀性消化酶，青灰色泡沫从裂缝中涌出，将熔岩电鳗的残骸分解成分子浓汤。
"阿虏先生...不要呼吸..."小松的声音带着三十七重回声，"汤汁在重组我们的肺泡......"话音未落，整座山体突然收缩成巨大的贲门。
肉壁褶皱间探出数百万条绒毛状触手，每根触须顶端都绽放着食人花般的味蕾。
阿虏的右臂结晶化加剧，皮肤浮现的星云纹路突然射出伽马射线，将扑面而来的触手群汽化成香草味的蒸汽。
"这是要...把我们都做成前菜？
"他扯下正在融化的夹克，露出因细胞暴走而发光的胸膛。
肌肉纤维呈现出超新星爆发的辐射纹，心脏跳动声与北海道传来的胎动产生共振。
洛璃的军装被等离子态高汤腐蚀出无数孔洞。
她单膝跪在活体大陆核心前，脊椎刀贯穿的肉瘤正吐出人类语言："奥格斯特拉的血裔...你的先祖曾用二十万子民喂养我......"刀身震颤着唤醒基因记忆。
三百年前的自食大陆皇宫，初代长老将皇室婴儿投入豢养饕餮之种的血池。
那些被溶解的哭喊声此刻正在她耳膜深处复苏，与鄂霍次克海沟传来的震动交织成毁灭的乐章。
"闭......嘴......"洛璃拧动刀柄，激活埋藏在金属分子间的噬菌体程序。
肉瘤表面顿时浮现出坏死纹路，但喷涌而出的却不是血液——是无数正在羽化的美食细胞，每颗细胞都包裹着人类胚胎的雏形。
阿虏抱着小松撞碎结晶化的洞顶时，月光正被某种庞然大物遮蔽。
北海道方向升起覆盖本州岛的阴影，那是三百公里长的金属触须，表面布满正在开合的餐刀与叉戟。
当第一道刃光划过富士山时，峰顶积雪融化成奶油状瀑布。
"初代种......"小松右手的封印纹章突然灼烧起来，"阿卡西亚没能完全杀死的......"暴食教皇的肠管触手终于刺入美食会总部。
解冻舱内的三虎睁开爬满寄生菌丝的右眼，被冰封的凶性化作实质化的威压震碎强化玻璃。
他残留着冰晶的指尖刺入触手，顺着神经突触反向入侵该隐的脂肪网络。
"开饭了。
"两人隔着千余公里异口同声。
洛璃的铁箱突然喷射液氮风暴，将偷袭的胚胎细胞冻成冰雕。
她咬破舌尖将皇族之血抹在眼睑，终于看清地幔深处的真相——整个地球正在收缩成完美的肉丸，而北海道不过是表面一粒黑胡椒。
小松的方程式完成刹那，反物质暴雨倾盆而下。
阿虏用臂骨制成的伞架在接触雨滴瞬间增殖成巨型菌盖，发光的孢子随风飘向初代种。
每个孢子都在触须表面绽放成锁链花纹，与夜空中的封印图谱遥相呼应。
"原来世纪汤是解冻程序......"料理人染血的嘴角扬起弧度，"但现在要让它重新结冰！
"当他的手掌按在阿虏结晶化的胸口，两股对冲的能量波将方圆十公里的消化酶蒸腾成香槟雾气。
在漫天飘落的发光泡沫里，初代美食神与黑色星云的战斗剪影，正重叠在二十一世纪的暴食具现化之上。
鄂霍次克海面突然凹陷成首径百公里的漩涡。
初代种的金属触须集体转向，餐刀组成的口器撕开太平洋板块。
就在它即将吞下日本列岛的瞬间，六道来自不同方向的光芒同时贯穿其核心——igo总局发射的衰变粒子炮、美食会的生化导弹、洛璃的皇族之血、阿虏的星核拳、小松的味觉方程式，以及从地核射出的神秘光束。
但真正的轰鸣来自地心深处。
饕餮之种的嫩芽终于突破最后岩层，嫩叶展开的瞬间，整个太阳系的行星轨道都发生了偏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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