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攥着牛皮纸袋，指节泛白，汗渍在衬衫领口晕开深色痕迹。
电梯数字跳到28层时，他对着镜面整理了下歪斜的领带，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星海资本"的磨砂玻璃门。
"您好，我是来面试实习生的林阳。
"他冲前台露出招牌式笑容，虎牙在阳光下闪着光。
接待员递来登记表的瞬间，走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林阳侧身避让，怀里的文件却如雪花般散开，钢笔骨碌碌滚到了来人脚边。
黑色皮鞋精准踩住钢笔，林阳抬头，撞进一双深潭般的眼睛。
男人西装革履，下颌线冷硬如刀削，眉骨投下的阴影让整张脸更显疏离。
"抱歉！
"林阳手忙脚乱地捡拾文件，指尖不慎擦过对方皮鞋尖，"我马上收拾好。
""小心点。
"低沉的声音像是裹着冰碴，男人弯腰时袖口滑落，露出腕表表盘上低调的铂金纹路。
他帮忙捡起散落的简历，目光在"金融系年级第一"的字样上停留半秒，喉结动了动却没说话，将文件摞整齐后转身离开，黑色西装下摆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气。
"那是我们苏分析师。
"接待员压低声音，"不过你运气不错，今天本来是他负责初筛，临时被喊去开会了。
"林阳盯着男人消失的转角，后知后觉发现对方帮忙整理文件时，特意把页码错乱的部分重新排序了。
面试室的白炽灯有些刺眼，林阳对着三位面试官露出标准八颗牙微笑。
当被问到对量化投资的理解时，他突然想起刚才那位苏分析师腕表表盘的齿轮结构，鬼使神差地用机械运转来比喻数据模型，成功让主考官眼中闪过赞赏。
走出公司时夕阳正浓，林阳摸出手机给室友发消息报喜，转角处突然听见熟悉的声音。
"这个季度的风险评估报告..."他下意识抬头，看见苏然倚着消防通道的玻璃窗讲电话，侧脸在暮色里镀着层柔光，指尖夹着的香烟明明灭灭。
察觉到视线，那双冷冽的眼睛精准扫过来，林阳慌忙低头，却听见对方轻笑了一声，带着难以捉摸的意味。
地铁摇晃着穿过城市腹地，林阳盯着手机屏保上父母的笑脸，嘴角不自觉上扬。
他知道这份实习机会意味着什么——不仅是未来简历上漂亮的一笔，更是每月能多寄回家的三千块生活费。
想到这里，他又想起苏然冷峻的面容，那个男人帮他捡文件的画面突然在脑海里循环播放，连地铁报站声都变得模糊起来。
手机震动打断思绪，陌生号码发来短信：恭喜通过初试，明日九点到岗培训。
林阳猛地站起来，撞得邻座阿姨发出不满的嘀咕。
他顾不上道歉，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打："妈！
我被星海资本录取了！
"窗外的霓虹掠过，将他雀跃的影子投在玻璃上，与城市的万家灯火融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