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刚扶着自家公子仓惶逃窜,他身上架着的人己经昏迷不醒,身后似乎还有追兵。
他找了许久,终于看见一户人家,忙上前叩门。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却是一个穿着朴素的女子。
他见那女子秀发半披在身后,便知她尚在闺阁,犹豫之际,那姑娘惊呼一声:“呀!
你家公子怎么伤的如此重,快些进来,我与他上药。”
秦刚喜出望外,忙扶着自家公子进去。
青泠看似替她把脉,其实是用神力探查神魂是否在他体内。
当她探查到那股熟悉的神力的时候,心脏不自觉的跳快了些许,她有多少年不曾感受到班珏的神力了。
秦刚见她把了这么久的脉,有些着急,“怎么了姑娘?
是陛……我家公子的伤很棘手吗?”
青泠回神,声音柔和,“无大碍,稍后我给他行针排毒便好。”
她话音刚落,便听外面马蹄声由远及近,秦刚拔剑出鞘,看向门口,眼神坚定,“我去守着,姑娘安心治病。”
青泠见他有些破釜沉舟的意思,问道:“是追杀你们的人?”
秦刚以为她担心被连累,道:“姑娘若担心受牵连,我与公子可以现在就离开。”
青泠掩唇一笑,“何须如此麻烦。”
她推门出去,只动了几个石头,那些人就好像没有看到他们一样,从门口飞驰而过。
秦刚惊讶,“这……”青泠解释道:“一些障眼法罢了。”
她转身进屋,“你且去烧些热水,一会替你家公子沐浴。”
秦刚依言去了,青泠拿出银针给躺着的人排毒,心中暗笑,还以为神魔大战以后,她这一手医术就荒废了,没想到还有派上用场的一天,青泠替他排了毒,秦刚也烧好水进来了。
青泠:“你且替你家公子沐浴吧,这间屋子你们就先住着,每日辰时、午时、酉时三刻,我会把药放在门口,写清用法,你自去取来给你家公子换药。”
秦刚诚心给青泠行了一礼,“多谢姑娘,在下秦刚,这是我家公子,姓陆,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青泠“嗯”了一声,疑惑的看向秦刚。
秦刚也反应过来了,青泠本就是未出阁的姑娘,能对他们伸出援手己是难得,他如何还能问她姓名?
他刚想解释,青泠叹了口气,道:“也罢,闺房都让给你们了,名字说与不说又有何不同。”
她看向秦刚,“我姓洛,名无樱。”
秦刚给洛无樱行礼,语气郑重,“多谢洛姑娘大义,待日后我家公子回家,定有重谢。”
洛无樱摆摆手,“不必。”
说完就出门了。
次日,陆元睿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环视一圈,房间布置的很温馨,床头有鲜花,房间内还有梳妆台,台面上有一些胭脂水粉,还有几个首饰。
既非军营,亦非客栈,更像女儿家的闺房。
皱眉疑惑间,秦刚端着药进来了,见陆元睿己经醒了,惊喜道:“陛下您醒了!
洛姑娘的药果真神了!”
陆元睿:“洛姑娘?”
秦刚把药放到床头,道:“属下昨日带着您躲杀手,遇到了洛无樱姑娘,是她帮着我们躲过了追杀,还帮您解了毒,您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
陆元睿运起内力,在体内游走一圈,发现自己儿时中的毒都解了,那可是无数名医看过都束手无策的,她一个姑娘竟然就这么解了?!
陆元睿看向床头的药,问秦刚:“她人在何处?”
秦刚摇摇头,“属下不知,洛姑娘把药和饭菜放在门口就走了,并不知去了何处。”
“也罢,你先给朕换药吧。”
陆元睿想着总能见到的,可一连数日都不曾见到过她,若非每日都有药和饭菜送过来,他几乎都要怀疑秦刚说的话了。
他的伤也要好了,一日洛无樱来送药的时候,他恰巧开了门,洛无樱抬眸,西目相对。
眼前的姑娘身着粉色罗裙,墨发半披,另外一半梳成朝云髻,发间点缀着一只桃花发簪和几只小的珠花,当真是面若桃花,眸间有些惊慌,像受了惊的小鹿,惹人怜惜。
洛无樱似乎没想到他会突然开门,有些无措。
陆元睿轻咳一声,道:“我己经大好了,正欲向姑娘辞行。”
洛无樱己然镇定下来,“可否再让我把一次脉?”
陆元睿让出一条路,“自然。”
洛无樱把完脉,道:“与我所料无异,你并未大好,还需静养半年方可痊愈。”
陆元睿收回手,“家中事务繁多,偷得几日闲己是不该。”
洛无樱知晓无法阻拦,从袖袋里拿出一瓶药递给陆元睿,“你的身子若是劳累太过便会头疼,这是可以缓解的药,不过想要根治,还需静养。”
陆元睿盯着面前的那只手出神,方才也是这只手给他把脉的,别的医者手上都有茧,可她的手上很光滑。
洛无樱见他出神,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陆公子?”
陆元睿回神,轻咳一声,从洛无樱手里接过药,“多谢姑娘,待我归家必有重谢。”
洛无樱笑着摇了摇头,“我是大夫,救你本就应该,无需言谢。”
陆元睿犹豫片刻,看着洛无樱的眼睛,“我占了你的闺房,若你愿意,我可三媒六聘娶你过门。”
洛无樱听到这话,心中无奈轻笑,三媒六聘?
帝王家何来三媒六聘,又何谈娶她过门。
再者,这不过是他的愧疚感和责任感,又不是真的愿意跟她走。
洛无樱:“不必,我说了,我是大夫,救死扶伤本就是我的责任,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不等陆元睿说话,洛无樱继续道:“公子何时启程?
我给你准备一些干粮。”
陆元睿:“不敢劳烦姑娘,秦刚己经去集市上采买了,待他回来,我们便要启程。”
洛无樱:“那便提前祝公子一路顺风,有缘再会。”
陆元睿:“多谢姑娘。”
可他心里却有些失落,今日一别,怕是再难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