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苦心恩赐一个妻子
顾忆安忙完喜宴送走宾客后,在老夫人的催促下,他缓缓推开了贴着喜字雕花门的新房。
他穿着一身朱红色新郎服,黑发束起以镶碧鎏玉冠固定着,颀长笔挺的身形,整个人丰神俊朗。
琴韵谱成同梦语,灯花笑对含羞人。
洞房内,己妆点得遍布红绸锦色。
柳双儿穿着红嫁衣,韶光流转。
听到脚步声,心跳如鼓。
顾忆安紧紧抿住唇角,视线落到新妇那件大红的喜袍上。
“见过大公子。”
屋内立着两个陪嫁丫鬟,见顾忆安进来,忙上前行礼。
行完礼,二人将红纱帐拢到两侧。
只见婚房内绣花的大红绸缎被面上铺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
新娘头顶鲜红盖头,一方葵形铜镜映衬出美人的倒影。
喜婆拿起桌上的玉如意,双手奉到顾忆安面前。
“吉时到了,请新郎官挑开新娘的红盖头。
盖头挑起,共同欢喜,盖头落背,荣华富贵,成双成对,早生贵子.....”顾忆安接过喜婆递来的玉如意。
他那深色的瞳孔如同黑夜般神秘,正要挑开新娘的红盖头,脑海里却骤然跃出三年前那张穿着流光溢彩嫁衣的脸。
思绪如潮涌上心头,他忆起了和白慕灵大婚当天的情形。
刚被俘到南宫国的时候,当时两国激战正烈。
炮火纷飞,硝烟弥漫。
那时的南宫国大殿上,对自己不利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西北前线被攻陷、夜砺锋从中丘入侵、东边兴起大军……原以为陆桑国会派人谈条件赎他回去。
谁知,一等再等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伤心至极,才死心自己只是一颗弃子罢了。
南宫国很多官员都认为他自恃清高,一个俘虏而己,提议对他判处凌迟极刑,振奋士气。
南宫国的国君得知他是陆桑国状元郎后,并没听那些官员的建议,而是饶了他一命,并多次派人说服他归顺。
这边是地狱深渊,另一边是前程似锦。
说服的条件也很丰厚,赐予高官闲职、厚禄、府邸。
南宫国国君想通过同化一个陆桑国状元郎,向世人证明南宫国的实力。
居然,还苦心给他恩赐一个妻子。
有了家人,那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就都在南宫国的眼皮之下。
有了妻子儿女和牵绊,那南宫国就自然成了第二个故乡。
为了显示对他的价值和重视程度重视,南宫国国君特意挑选一位有身份的女子赐他。
白慕灵便是国君为他选中的妻子。
为了让他和白慕灵早日诞下结晶,南宫国国君让人在香炉里添加了些助兴的熏香。
那个耻辱的新婚之夜,他刻骨铭心。
月光透过纱窗,将房间染成了璀璨。
思绪飘回。
顾忆安的手微微的抖着,他把柳双儿那张盖头一挑,把它搭在床檐上。
却闻到一阵奇异粉香往他的鼻端扑来,似曾相识。
一对眼眸在这光影中交汇,柳双儿情意绵绵的望着少年郎君。
当初清风朗月,入金銮殿拔得头筹的新科状元,在南宫国待了三年后,褪去了青涩清辉,多了一份英气逼人、遗世独立。
顾忆安墨瞳黝暗,眸底似翻涌着惊涛骇浪,嘴角面容好似覆盖了一层清冷薄霜,转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他翘唇轻启,微微垂眸,冲着柳双儿春风拂面,所有情绪皆藏起,眸底平静的盖过所有的暗波。
“双儿,让你久等了。”
柳双儿听到顾忆安低沉的嗓音,媚眼含羞。
一身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锦缎喜服,衬托的她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娇艳欲滴。
丫鬟笑着接过玉如意,喜婆奉上了白玉合卺杯。
二人正欲拿起合卺杯喝交杯酒,远处突然传来了焦虑不安的叫嚷声。
“出大事了,府里进贼人……夫人的嫁妆被偷了…...”柳双儿听闻,面色煞白,一口气喘不上来,差点晕倒过去。
她惊慌失措的拉住顾忆安的衣角,一双杏眼泪眼汪汪,看着十分楚楚可怜。
“今日府里人多眼杂,恐有人顺手牵羊。”
柳双儿轻咬红唇,娇滴滴的说道。
“表哥,一定要帮我。”
嫁妆被偷?
没有钱财就没有安身立命之所!
竟不知何人所为。
顾忆安拍了拍她的手,轻声安抚:“双儿莫急,我去看看。”
顾忆安霍然起身,踏步至门口。
一身红衣的新郎官从里屋走出来,看着眼前混乱不堪的景象,眉头微皱。
寒脸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侯爷说家丑不可外扬,派小的来通知您和大夫人。”
老仆人眼神中带着一丝紧张。
“贼人实在胆大包天,新婚之夜都敢光临,实在是太过放肆。”
"赶紧去查看嫁妆的盗窃情况,不要有一丝疏漏!
"新郎官命令道,语气中满是威严和决绝。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新郎官的声音带着丝丝的怒气,震得整个府邸都为之一静。
下人们惊慌失措地低下头,不敢首视新郎官的目光。
随着新郎官的指示,下人们立刻分头行动起来。
有的去调查失窃的房间,有的去询问府内的仆役,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丝线索。
府内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每个人都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因为这不仅仅是一场嫁妆的盗窃,更是对新郎官家族的莫大侮辱。
新婚洞房本应是喜笑颜开的时刻,然而如今却变成了一场惊心动魄的争斗。
柳双儿心中焦虑不己,她必须尽快找到嫁妆的下落。
在一片混乱中,她静静地站在庭院中央,眺望着远方的山峦,心中思绪万千。
精心准备这么久的新婚夜,居然就这样被毁了。
定是那个***耍手段要在今天给她奇耻大辱。
抢她正妻身份,还要偷她嫁妆,她也不必讲情面!
如果没有白慕灵,表哥就只属于她一个人了。
柳双儿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阴鸷,不由得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