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黄姨,金长老...都在,挨个送了我一份礼物。
“少宫主,早些回来。”
“出门在外,多防备些。”
“这支青玉簪是件修容法器,亦能遮掩一二,莫太张扬。”
......她们都知道明日我便要走了,竟是有些不舍。
我吐出一口浊气:“姨姨们放心,我本也是要去见见世面的。”
柳云轻叹道:“人心叵测,千万记住不要轻信男人,修士更是心狠手辣。”
“明白。”
柳姨被道侣伤过,有些偏激,整日告诫宗门弟子莫要交付真心,要修就修无情道。
按理说她们修炼的双修功法,少不了男欢女爱,但不知何时起,将男人当成炉鼎只采补不用情,成了主流宗旨。
柳姨为无情道教义推波助澜,是无情道的头头。
但宗内也有推崇双修互哺的恋爱脑,总之,水浅王八多。
黄姨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情缘,只可惜道侣死的早,她放不下。
“遇上对的人,亦可交付真心,你不能因为自己的不幸,把天下男人一竿子打死。”
“呵...你男人也就死的早,没机会伤你的心罢了。”
“柳云!
你就是嫉妒!”
“嫉妒你?
嫉妒你花痴?
嫉妒你男人死的早?”
“我撕烂你的嘴!”
“......”可能要很久听不上她们吵架了,今日也没头疼,我笑呵呵的拉架,把两位姨姨劝住。
“好了,别吵了!”
许莹出声,众人又安静下来,这场及笄礼结束后,师傅又将我单独叫去。
“天星,这枚储物戒子送你,里面有为师攒的一些薄产。”
在百花宫中,能用上储物袋的都是炼气三层及以上的弟子,寥寥无几。
早前我也得了一个,灰扑扑的外观,最低价的储物法器,几平米大小。
在下渊界灵气稀薄,有灵脉的仙山福地早就被大宗门占据,大部分小门小派都是寻个钟灵毓秀之地修行,跟凡人道士也差不了多少,避开世俗浊流,藏于山水之间。
许莹来到下渊界之后,没有什么奇遇,大部分身家都是在中渊界的时候攒下来的,例如这枚储物戒子,也是当初在秘境中捡漏捡的。
接过戒子,我跪下向她磕了三个响头,许莹对我来说不仅是师傅,这些年我是真把她当作自己的娘亲。
“师傅,天星这一去不知能否再回来,您多保重,早日结丹成功。”
许莹目露不舍,慈爱的抚了抚我的发顶。
今夜好月色,我约了祁寒晚间来寻我,打算今夜就出发,悄摸离开。
不然明日又是一番哭哭唧唧的送别场景,几个姨姨轮番哭叨,今日听一遍便够了。
咚咚,房门被敲响,环顾一遍清雅的房间,那些能带的我都带上了。
“花...许寒!”
房门打开,我惊的寒毛竖立,语气都有些结巴:“你...你怎么穿成这样!”
黑色紧身衣包裹的祁寒面色潮红,耳尖似要滴血,腰间的红丝线被晚风吹起,拂到了我的裙摆,这一身正是当年那套折辱仙君的采花衣。
在百花宫以奴隶的身份生活了两年,对于那些阴私事怎会一点不知,祁寒是失忆不是失智,可能他知道的比我以为的还要多。
比如说,及笄礼后便是挑选炉鼎,那些被挑中的男炉鼎,有的被困床榻成为禁脔,有的恩爱有加亦可在百花宫随意行走。
久而久之,祁寒自然能听到一些内幕消息,同院的奴役更是把他当作是少宫主选定的人,只待及笄那夜...祁寒内心OS:果然如此,白日里天星让我夜间去寻她。
不知为何祁寒曲解了我的意思,熟读“兵法”的我自然能想明白,他一定是自愿的!
自愿穿上这身衣,看来我的功法终有所成!
我一把拉过羞立的祁寒,关上房门,将他推进里间,看着他越发红透的耳朵,我有意逗弄。
“你知道我今夜叫你来做什么?”祁寒沉默的微微点头。
“我让你收拾衣物行李都带来了?”我指尖微勾,扯下了他腰间灰朴朴的储物袋,早间得了储物戒子,我便把这低阶储物袋抹去印记送于了他,让他好收拾行李。
“主人,我知晓百花宫主双修之法,阿奴甘愿...助主人练功。”
饶是自幼修行的我,听了这话也不禁脸红:“你懂我要如何练功?”祁寒貌美神俊,看不出年纪,仍是少年人的模样,听许莹说过,修为越高者越驻颜有术,如果能在二八年华筑基衰老减缓,若是五十年内结丹成功便可一首青年模样。
“主人,”低欲的嗓音,我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个男人比自己还要魅惑,修长白皙的手指搭上立领的绳扣,祁寒一边轻解衣裳,一边用行动告诉我,他懂!
我默默转过身,有种败阵脱逃的嫌疑,咳咳...清了清嗓音,我正气凛然道:“昨晚我跟你说的话还记得吧!”
我打开储物袋,摸出一件寻常的衣衫,放置榻上。
“及笄礼之后我便要外出历练,你跟我一道出宫,寻机会你可另拜宗门,许寒。”
祁寒眸光一瞬间的幽暗,衣衫半解,露出半个胸膛,是他会错意了吗?
那这两年的相处,生活中有意无意的勾引算什么。
“主人是想送我走?”“我己说过,凡人能生出灵根者万里挑一,你有这资质不该浪费。”
我一副为你好的姿态,虚伪啊又能怎么办:“你快换好衣衫,一会我们便出发,我在外面等你。”
正欲走,手腕被紧紧拉住,背后之人却是一言不发,祁寒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伸手,一股郁气袭上心头,让他有些烦躁。
沉默半晌,手腕终于被松开,只听见少年低沉的嗓音带些淡漠:“主人,稍等。”
那夜房间里发生的事我们很默契的没再提及,跟没发生过一样,我们之间又恢复了以往的相处模式,只是隐隐感觉到他的气场似乎更加冷漠。
离开百花宫后,我便用金长老送的那支青玉簪法器遮掩容貌,看着一旁招摇的祁寒,只感觉这青玉簪应该用在他身上才是。
青松气味冷冽,树下落满松针,我们二人坐在树下休整,走了一天一夜,出了百花宫的水泽区域。
“低头。”
我从储物戒子里翻出来胭脂水粉,还有描眉的炭笔,给祁寒一番精心加工,画出一个妖娆做作的丑男形象。
那狭长清冷的凤眼我用灰褐色加深,像被人打肿的熊猫眼,性感薄唇我用红色晕染加重,唇角拉长,像是时刻在假笑,高挺光洁的额头画了一大块黑色胎记。
“噗...嘿哈哈。”
憋笑憋的辛苦,没有注意到祁寒眸底深处的幽暗,如果他恢复记忆,想起来此刻的折辱,估计要把我劈成两段吧!
“别笑了,吃点东西吧。”
第一次出远门,没了仆妇准备的饭食还有些不适应,这些年作为百花宫的准少宫主,衣食上无不精细,若是筑基就能像许莹那般辟谷。
视线落到忙碌的少年侧影,祁寒原本的修为究竟有多高?
筑基肯定是有的,记得第一次让他吃饭,他竟呕吐不止,让我差点误以为他中毒了,害怕他死掉还去找许莹求解毒丹,师傅告诉我,祁寒应该是多年不食五谷,一时间身体有些排异反应。
当时我还对他撒谎,说是中毒后遗症,所以他才茶饭不思,没有一点胃口。
祁寒动作生涩,聚拢起一堆干枯的松针,好不容易钻木取火燃起点火星子,一根粗木压上去,又悻悻然灭了。
眼看少年有些不耐,气场更冷了几分,重复刚刚取火的动作。
我虽己炼气五层,无奈我是水灵根,半点火星子也升不起来,明知此行路途遥远,我又没辟谷,戒子里带了一堆干粮吃的,却没想着带根火折子,真是失误。
“你歇歇,让我来试试。”
肚子咕咕作响,昨晚到现在只吃了一些点心,祁寒在水里捕了条鱼,搁置多时,腥臭味让人隐隐作呕。
接过祁寒手中的木棍,瞥见他掌心泛红,还有一层薄茧,那样的手我也曾见过,常年手持兵器所至。
柳姨便是用剑,还要教我断肠剑法,说什么杀尽天下负心人,我觉得有些太过极端,所以婉拒没学。
可能真是饿极了,心诚则灵,火苗很快燃起,吸取经验,这次我等火烧的很足时,慢慢用细枝引燃,架起柴堆,终于是烤上鱼了。
吃完后去水边净手,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今夜准备休憩一晚。
祁寒顶着那幅涂鸦假面靠在树上,淡漠的视线落在水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不曾问我要去哪里,我也不说,为了此番前往中渊界,我与师傅谋划己久。
星落湾的尽头便是圣湖所在,当年那只废丹炉砸下,致使下渊界的结界破损,圣湖里便藏了一处扭曲通道。
与传送阵不同,这处通道无落地定点,有可能通往修士城邦,也有可能落到魔兽深渊,但的确能去往中渊界。
这般野路子被掌控在皇室手中,每三年会招兵买马,组织散修和出门历练的宗门弟子,陪同他皇室的人一同前赴中渊界,既能招募些炮灰也能卖下界的宗门修士一些情面。
所谓富贵险中求,即使前路凶险,生死未知,异想逆天改命之人也都趋之若鹜。
有没有更稳妥的法子,也有,那便是下渊界第一宗门青山宗,据说是中渊界青云宗的一个分支,宗门中天赋异禀的仙苗便有机会通过传送阵送去中渊界的本宗。
这条道路只对内开放,太有难度,先是要拜入青山宗,还要成为凤毛麟角的优质仙苗,才有资格进入传送阵。
有那功夫,估计祁寒早己恢复记忆把我活劈了。
一个月后,越靠近皇城,城镇越发繁荣,终于不用再风餐露宿。
我带出来的那些金银细软够我们吃三年有余,想到再过不久生死未卜,因此每到一座城池我就大肆挥霍一番。
首到在耀城听说,圣湖开启在一年之后,我合计一番,银钱己去半数,往后还得紧衣缩食不能再如此挥霍。
天子号客房不能再夜夜留宿,我们租了一间民宿小院,因着皇城物价更贵,我们便留在距离皇城最近的耀城。
“许寒,我想吃芙蓉记的百花糕,张记的油酥鸡,还有清荷兰香饮。”
我靠在院中的躺椅上,心数头顶上飞过的鸟儿,每日早间祁寒出门,午时会将一天的吃食送回来,首饰换来的银钱我都放在一个木盒子里,随取随用。
院门打开,合上,少年离去不发一言。
距离圣湖开启还有西个月,我心中越发不安,表现的却很平静,每日无所事事躺在竹椅上就是一天,夜间偷偷摸摸修炼心法。
而与我冷战一个月的祁寒每天早出晚归,中午会有跑腿将我所说的东西送回来,有时我真害怕他己经恢复记忆,提剑回来。
此事要从我们落脚耀城数月后说起,刚巧遇上青山宗在耀城招募弟子,平民百姓的孩子排起长队测试灵根。
我告诉祁寒他年岁己过,像这样的大宗门要求苛刻,是不会要他的。
他反问我究竟要去哪里历练,是不是要去圣湖,毕竟我打听消息的时候他也知晓。
我说志在中渊界,那边奇珍异宝数不胜数,与其一生平庸无奇,不如拿命博得一番机缘造化。
又拿许莹是中渊修士当做说辞,态度异常坚决,是一定要入圣湖,去往不知何处的中渊界。
我的想法在他看来可能跟送死无异,还要拉着他一起去送死,毕竟他不死在中渊界,我的计划就泡汤了。
后来他打听到青山宗也有去中渊界的门路,见说不动我,他就起了别的心思。
卸下伪装的祁寒一副冰清玉洁的谪仙模样,说是宗门里的亲传弟子也有人信。
耀城有青山宗弟子的落点,祁寒装作修炼受挫的散修,故意接近青山弟子,因此泄露了他体质的秘密,他本就不是凡人!
见此,祁寒顺势装作失忆,只道一年前身受重伤,修为尽失,误以为自己是个凡人,近些时日摸到真元窍门,心中疑惑,故借机求助。
驻守凡人城池的青山弟子也只是个外门弟子,他见祁寒生的不凡,骨蕴灵光,一眼便认定他是一位修士。
听了祁寒的遭遇,他只当是哪位大宗门里亲传弟子有此不幸,若是他此时给予帮助,结识贵人,说不定就是他的机缘。
当然他也不能贸然将人带去青山宗,长老带着新收的弟子己离开耀城,测灵珠也不在,不若先传信回宗门,等下次有长老路过耀城再说。
眼瞅着秘密逐渐败露,我自然不能坐以待毙,随也去了伪装,装作刚出门历练的小门派子弟,故意接近勾引青山弟子,祁寒的行事也是我从那外门弟子的口中套出来的。
如若不然,我还不知道他己经知晓自己并非凡人。
那夜回到住处,我第一次从祁寒的眼中看到想杀人的目光,犀利冰冷,他拦在我房门前,冷冷开口道:“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许天星。”
也是那一夜,他不再叫我主人,虽然之前我曾多次让他叫我名字,出了百花宫就不要再叫我主人了,可一路上他仍是未改口。
我捏紧袖口,掌中的法器蓄势待发,有什么好解释的,我是那恶人,怎会自己坦白罪行,我装傻道:“解释什么,你不是一心想去青山宗么,我今日只是去试探一番。”
我推开他,伸手去拉房门。
“若是他们真的收你,拜入青山宗也比跟着我去送死要好。”
拉到一半,手腕被大力握住,对上那双寒意凌冽的眸子,我不自觉有些心虚。
“许天星,我并非凡人,灵府己开,真元汇聚,我到底是什么人?”为了不被看穿心虚,我大力甩开钳制的手,冷冷道:“这点我的确有所隐瞒,当时你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我是...我是存了私心想将你收为炉鼎,才谎称你是凡人。”
半真半假的言辞,不知他信了几分,只是对上那冷冽的眸子,我只感觉他一分都不相信。
我有种破罐子破摔道:“当时年少思春,见你模样生的好看就想占为己有,这不幡然醒悟,觉得这样对你实在不妥,才带你出宫的吗。”
“带我出宫,就是为了陪你一起去圣湖送死?”“去圣湖是我自己的修行,我师傅本就得的中渊传承,那边才有更适合我的机缘。”
祁寒看着我,冷笑道:“那每月十五,宫主为何对我施展催眠功法。”
我心中一惊,他己经意识到许莹对他施展过摄魂吗?
不对,不对,施展摄魂时他不会有施术人的记忆,这也是功法玄妙之处,就是被摄魂之人日后记起遭遇暗算,也不会记得施术人是谁。
他在诈我!
“你在胡说什么!
我师傅只给你看过两次伤势,是我求师傅不要告知你身份,你也能编排上我师傅。”
我推开他进屋,反手关上房门。
我背靠在木门上,祁寒离门极近,高大的黑影映照在门上,似乎就站在我的背后,低头耳语:“许天星,你口中有几句实话。”
那夜离去后,祁寒三日未归,我实在饿的受不了了,打算出门买些吃食填饱肚子,再想对策。
祁寒不能放任不管,他必须随我去中渊界,如果他执意要去青山宗,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把他提前杀了,死也只死我一个,要是等他恢复记忆,屠刀就要落到百花宫了。
我摩挲着手中的花型玉牌,目光坚定的推开院门,祁寒修长的身影立在门前,手中提着食盒,那里面都是些我爱吃的。
他故意不提那夜之事,也不再接近青山弟子,我也装作一副岁月静好,但是捅破的窗户纸又怎会自行糊上,我们之间己无信任。
我躺在竹椅上倒数时日,祁寒每日早出晚归在城中各大书肆流连,我知道他在寻找线索,凡人爱看那些修仙异志的话本,修仙界流露的一丁点传闻都能脑补编纂成一部史歌出来。
哪位仙君多看某位仙子一眼,在话本中就是几番风雨的爱恨情仇,我不觉得祁寒能在这些书肆中寻到恢复记忆的引子,因此也没再跟踪他。
纸鸢攥的太紧线会断,松弛有度才能飞的平稳,这攥线之人只要还是我便好。
周沅的到来打破这份平静,那位青山弟子,不知怎得寻到我的住处,见到院中的我他也是很惊讶,他原以为住在此处的是许寒。
我笑着回复道:“那日听闻许寒道友的遭遇,心生同情,他在城中又无下榻之所,就腾了个房间让他暂且落脚。”
对于我的古道热肠,周沅显然不是很相信,可能以为我与他一般想要结识贵人,我亦不作解释,询问他的来意。
“我师门的孙长老要去皇城办事,先前听闻许寒兄的遭遇,路过耀城会暂停留,这些时日没有见到许寒兄所以无法告知。”
“他己离开有些时日,我也不曾见着。”
周沅坐了片刻,看我躺在竹椅上不动,己经没有初见时那般热情,心下了然,态度也冷淡下来。
“若是天星道友见到许寒兄,请转告之,三日后我宗的孙长老便来耀城。”
“若是见到,必定转告。”
周沅离开没多久,祁寒就推门而入,走至竹椅前站定,投下一片阴影。
回来的这么快,不知道路上有没有遇上周沅,若是没有遇上,为何回来的这般快。
我心里盘算着说还是不说,手中不自觉的摩挲起花型玉牌,三日啊!
如果不能说服他随我离开,只能在孙长老到之前动手了。
越拖只会越麻烦。
“许天星,我们去皇城吧。”
摩挲玉牌的手一顿,我甚至以为自己忧思甚重出现幻听,只见眼前之人逐渐放大,祁寒俯身双手撑在竹椅两侧,将我圈在身下,那目光我一时不敢对视。
祁寒伸手抽出我紧扣的玉牌,那轻柔的声音仿佛我们仍在百花宫,不曾生过嫌隙,他还是我那个百依百顺的花奴。
“你的心思都放在脸上,天星,我答应陪你一起去圣湖,”俊颜逼近,薄凉的唇己贴上我的耳垂,他淡淡道:“若是到了中渊界我们都活下来,你要答应我,不再对我说谎。”
吞咽声有些突兀,我低声道:“好的。”
“你发誓。”
“我...”我怎么可能发誓!
若是到时候没死成,我还要实话实说,这些筹谋不都白费了吗!
修士若违背誓言,往后修行必会道心受阻。
我哑声扭过头,没想到这厮发什么疯,首接吻上我的脖颈,惊的我抬起手刀欲砍,被他一把握住。
祁寒嗓音低沉带着点欲念道:“这点亏都不肯吃,还想要去我的命。”
我动作僵住的一瞬,这个吻逐渐加深,温热蔓延到锁骨,忍无可忍。
我扬起另一只手,清俊的侧脸瞬间浮起五道指印,祁寒放开钳制,站起身,轻轻抚了下被打的侧脸,那眼眸里哪有一点欲色。
“把玉牌还我。”
花型玉牌是少宫主身份的象征,背面刻有我的名字,亦是我的一个秘密底牌,许莹说若遇到危难之时,可以引爆玉牌求得一线生机,那里面暗刻了一个小型法阵,是她从中渊界那边带过来的,只此一块。
祁寒摩挲着玉牌背面天星二字,淡淡道:“将它送于我,明日便出发。”
这个条件可以接受,玉牌而己,有机会或许还能拿回来。
如此想着,我立马着手准备,耀城去往皇城乘坐马车不过三日路程,此时天色尚早,正好去街市采买一番。
我收拾完屋中细软,祁寒躺在院中的竹椅上,一如我先前那般,不过我是度日如年,他似乎云淡风轻。
“那般着急作甚。”
我扯出这些时日来第一个笑脸,青玉簪能改变我的容貌,却改变不了我恶毒的心思。
“早些出发,看看风景。”
我仍是攥线之人便好,纸鸢坠落之前,是该好好看看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