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合卺酒藏鹤顶红?我反手灌给喜婆喝
托盘上两盏青铜交杯酒泛着琥珀光,在烛影里晃出细碎金斑。
楚明璃垂眸盯着酒液表面的涟漪,忽然注意到杯壁边缘凝着极细的白沫 —— 这是她在现代毒理课上见过的鹤顶红特征。
"少夫人,该喝合卺酒了。
" 喜婆尖细的嗓音里带着不耐,眼角余光却频频扫向床榻上闭目养神的萧景珩。
楚明璃指尖轻轻摩挲着袖中银针,面上却露出怯生生的笑意:"劳烦妈妈先教民女规矩,民女在庄子上从未见过这般讲究的礼节。
" 说着便要屈膝行礼,袖中暗藏的帕子顺势拂过喜婆手腕。
喜婆下意识后退半步,托盘险些翻倒:"新妇与王爷对饮便是,快些吧,莫要耽搁王爷歇息。
"萧景珩忽然睁开眼,墨色瞳仁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本王倒也想看看,侯府教养的千金如何行这合卺礼。
" 他支起半副身子,月白中衣滑落在肩头,露出一道狰狞的刀疤。
楚明璃喉间微哽,这道疤正是幼时她在山林里救下的少年所留。
当年她用金疮药替他包扎时,曾指尖发颤地数过伤口的纹路,此刻近在咫尺,竟比记忆中更深更长。
"民女惶恐。
" 她垂眸掩去眼底翻涌的情绪,双手捧起酒杯时故意晃了晃,酒液溅在喜婆袖口:"呀,妈妈的衣裳脏了。
"喜婆惊惶抽手,袖口的白沫混着酒渍晕开灰斑:"不妨事,少夫人快些...""慢着。
" 萧景珩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久病的沙哑,"合卺酒需得喜婆先尝,这是宫中旧例,你连这个都不懂?
" 他指尖摩挲着腰间玉佩,正是当年楚明璃生母所赠的平安佩 —— 此刻正戴在林月蓉颈间。
喜婆脸色骤变,手中托盘 "当啷" 落地:"王爷说笑了,老奴..."楚明璃趁势将酒杯塞进喜婆手中,指尖在她腕间 "内关穴" 轻轻一按:"妈妈莫不是嫌弃民女,连这杯酒都不愿尝?
" 温热的酒液顺着喜婆僵硬的指缝滴落,在青砖上腾起细小的青烟。
萧景珩眸色一沉,床头暗格 "咔嗒" 轻响,三道黑影己从房梁跃下。
喜婆见事败露,突然咬破舌尖,嘴角溢出黑血就要扑向楚明璃。
"小心!
" 萧景珩竟在此时伸手拽住楚明璃手腕,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带。
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际,带着雪松熏香,与记忆中那个浑身是血却固执护着她的少年重叠。
楚明璃腰间一紧,本能地用银针抵住他膻中穴:"王爷?
"萧景珩看着她眼底的清明,忽然松开手,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看来本王的王妃,比想象中聪明许多。
" 他指尖划过她握针的指节,触感细腻却带着薄茧 —— 是常年握手术刀的人才有的茧子。
喜婆在侍卫的压制下发出咯咯怪笑,七窍开始渗血:"摄政王... 你以为装昏迷就能躲得过?
赤焰蛊的幼虫早就在你补药里..." 话未说完便断了气,指甲缝里露出半片靛蓝蛊纹。
楚明璃蹲下身查看尸体,发现喜婆舌根处嵌着细小的毒囊,正是苗疆 "见血封喉" 的手法。
她抬头时正撞见萧景珩探究的目光,忙不迭垂下眼帘:"民女曾在庄子上见过猎户中毒,略懂些急救之法。
"萧景珩看着她蜷在袖中的指尖,想起幼时那个蹲在溪水边替他挑箭簇的小女孩。
她也是这样,明明害怕得指尖发颤,却偏要咬着唇说 "不疼"。
此刻烛火将她睫毛的影子投在眼下,像只怕人的小鹿,却在关键时刻露出利爪。
"过来。
" 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柔和许多。
楚明璃犹豫着靠近,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药香 —— 是她白日里悄悄掺了安神药的熏香。
床榻上的软垫还带着他的体温,她忽然想起自己在花轿里刺他的那针,其实故意避开了要穴,只取了提神的 "水沟穴"。
"明日随本王去祠堂。
" 萧景珩忽然按住她冰凉的指尖,掌心的薄茧擦过她的银针,"给母妃上香。
" 他盯着她骤然睁大的眼睛,心中一动 —— 当年那个小女孩,也曾在他母妃的衣冠冢前跪了整夜,说要替他祈福。
楚明璃只觉得指尖发麻,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让她想起现代解剖室里暖手宝的温度。
眼前的男人明明在试探她,却又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像极了当年那个明明疼得发抖,却还要把最后一块烤野兔塞进她手里的少年。
窗外忽然传来更鼓声声,己是子时三刻。
萧景珩松开手,靠在床头闭目养神,袖口滑落处露出半截青紫色的手臂 —— 那是蛊毒侵蚀的痕迹。
楚明璃指尖微动,很想取出银针替他疏导经络,却终究忍住。
"王爷早些歇息。
" 她轻声说完,正要退开,却听见萧景珩低低开口:"明日起,你住东厢房。
" 顿了顿,又补了句:"本王... 不喜旁人近身。
"楚明璃看着他耳尖微微发红,忽然想起大纲里提到的 "厌女症仅接受女主接触",忍不住想笑。
原来这杀伐果决的摄政王,在面对自己时,竟像个口是心非的孩子。
她福了福身,转身时袖中银针轻轻划过掌心 —— 这合卺酒的风波,不过是个开始,而她与萧景珩的纠缠,才刚刚拉开序幕。
红烛在风中摇曳,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屏风上。
楚明璃摸着袖中半块碎玉 —— 那是她今日从喜婆身上搜出的,与林月蓉颈间玉佩同出一矿的残片。
看来,这场关于 "救命恩人" 的戏码,很快就要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