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断弦吟

煮酒残花 八日与梦 2025-05-24 10:5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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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序推开青花堂的雕花木门时,左手拇指的翡翠扳指磕在铜锁上,发出清越的脆响。

这枚明代陆子冈亲制的玉韘,此刻正在月光下流转着幽光——内侧阴刻的"不贰"二字,像道符咒烙进骨血。

供案上的越窑秘色瓷瓶突然倾倒,残余的酒液浸透未寄出的婚书。

那是祖父迎娶第三任姨太太时的聘书,洒金笺上"永结同心"西字正被梅子酒染成血色。

"少爷,三更天了。

" ,老管家捧着断弦琴囊立在垂花门下,苍老声线惊醒了梁间燕,"这焦尾琴既己救过人,何必再修?

"沈淮序的指尖抚过琴额裂痕,那里还沾着宋攸宜发间的荧光粉。

他想起展厅崩塌时缠住她腰间的冰弦,像月老手中错牵的红线。

"您当年劝父亲别娶唱昆曲的沈姨娘时,也是这般说辞?

"鎏金博山炉腾起青烟,恍惚间又见母亲将翡翠扳指套上他十西岁的手。

那个梅雨夜,她旗袍上的缠枝莲浸在血泊里,腕间还系着断裂的冰弦。

"淮序记住,这玉韘能挡桃花煞..."她最后的喘息混着《乌夜啼》的残韵,"...别碰爱情,那比琴弦更易断。

"铜盆里的松烟墨突然泛起涟漪。

沈淮序凝视着水中倒影,惊觉自己唇角竟带着展厅逃生时的弧度。

他下意识转动扳指,翡翠内侧的"不贰"咒文硌得指骨生疼——这枚禁锢了沈家七代男儿婚姻的枷锁,此刻却映出宋攸宜眼尾的朱砂痣。

"叮——" ,错金刀削断新弦的刹那,玉韘突然迸出裂响。

沈淮序看着那道横贯"贰"字的细纹,忽觉掌心刺痛。

冰弦在檀木案上蜷曲成诡异的问号,像极宋攸宜拆快递时甩出的银链弧度。

更漏声里传来瓷器开片的脆响。

他望向墙角那对钧窑海棠红梅瓶,父亲当年就是在此处,用碎瓷片划破了不肯唱《牡丹亭》的沈姨娘的喉咙。

血珠溅在母亲最爱的《雪山行旅图》上,成了画中唯一的艳色。

老管家呈上鎏银针匣时,月光正掠过沈淮序颤抖的指尖。

" ,您左手小指在渗血。

" ,老人浑浊的瞳孔映出少爷染红的冰弦,"修复古琴不该见血光。

"。

沈淮序却想起为宋攸宜系鞋带时,苏绣衣摆缠住她军靴钢扣的模样。

他鬼使神差地蘸血在宣纸上画了道曲线———那弧度与车祸数据图中宋攸宜的机车轨迹完美重合。

五更梆子敲响时,翡翠扳指终于脱落。

沈淮序看着滚入青砖缝的玉韘,惊觉那道裂痕竟与宋攸宜后颈玫瑰纹身的第七根刺如出一辙。

晨雾漫过未修复的焦尾琴,断裂的冰弦在案头自发纠缠成同心结。

"准备车。

" ,他忽然将宋攸宜遗留的荧光颜料撒进松烟墨,"去落尘工作室。

" ,染血的《幽兰》琴谱被风掀到末页,父亲临终前补写的批注在朝阳下赫然显现:"情毒甚于鹤顶红,七步断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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