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喃喃自语,须臾,眉眼渐渐舒展开来,脸上浮现出一抹柔和的笑意,“老婆,我十七岁的时候,咱俩不正好是同学嘛?”他说得那般自然流畅,语气里满是熟稔,以至于让我刹那间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那个陪伴他度过青春年少,与他一同嬉笑玩闹的女生,真真切切就是我。
可遗憾的是,我的生日并非在那天,而且我向来也不喜欢吃栗子蛋糕。
之后,我独自一人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漫长而煎熬。脑海中思绪万千,一会儿在想边庭显然已经恢复了一些往昔的记忆,倘若日后他彻底记起来了,那该如何是好?一会儿又寻思着,或许我本就该挑明一切,我怎能心安理得地霸占着别人的爱人呢?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边庭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安,小心翼翼地传了进来:“老婆,是不是我刚才说错什么话,惹你不高兴了?”
我缓缓打开门。只见他端着一杯蜂蜜柚子水,身姿挺拔,眉目间透着清澈与关切,轻声说道:“是我不好,这杯柚子水给你,就当是我向你赔礼道歉啦。”
我伸手接过水杯,触手是恰到好处的温度,不凉不烫,正适宜入口。自从车祸之后,边庭似乎愈发黏我了。然而,他这般温柔体贴,究竟是对着我,还是……对着那个存在于他记忆深处的人呢?
这种念头一旦在心底扎根,便如野草般疯长,让我愈发不安。于是,我找了个借口,匆匆逃离了这个家。往昔那个充满温馨的家,此刻在我眼中却如同洪水猛兽,每一处摆设,每一方地摊,都像是一把把尖锐的刀,刺痛着我的心。
我忍不住想,在边庭失去记忆的那段日子里,他无意识间深爱着的其实是她吧,所以才会将这里布置得和她日记中描述的一模一样。
带着满心的困惑与纠结,我去找了钟夫人,也就是边庭的母亲。一见面,我便单刀直入,直截了当地问道:“明妍在哪里?他们既然如此相爱,那边庭为什么又会和我结婚?”
钟夫人静静地看着我,神色有些古怪,反问道:“他想起来了?”我的心猛地一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顿了顿,才缓缓说道:“迟早的事。”
钟夫人调整了一下坐姿,目光深邃,缓缓说道:“孟圆,如果我是你,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抓住丈夫的心。否则,等边庭彻底记起来,你觉得他还会要你吗?他曾经当着他父亲的灵位发誓,这一生,他只会娶明妍一个人。”
听到这话,我的指甲不自觉地深深掐入皮肉之中,可面上却依旧强装镇定,问道:“那他为什么会对我一见钟情?”
钟夫人的眼神里交织着复杂与怜悯,轻声说道:“因为,你和她实在是太像了,尤其是穿上白衬衣的时候……”
“她到底在哪里?”我追问道。
“她早就因车祸去世了,孟圆,你觉得你能争得过一个死人吗?”
从钟夫人家出来后,我如同行尸走肉般在街头漫无目的地游荡。头顶上,乌云翻涌,好似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路过一个橱窗时,我的目光被模特身上那件洁白的衬衫吸引住了。我犹豫了片刻,本打算转身离开,却被店里传来的声音叫住:“喜欢的话,就进来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