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却没有迟疑,目光如电扫过书架后露出的狭窄入口,毫不犹豫地迈步而入。
赵小满见状,急忙拔腿跟上,嘴里低声嘟囔:“这……这地方看着就瘆人,怎么还敢往里走?”
墨染的脚步未停,声音平静得像叹息:“怕什么?
你不进来,才真的什么都看不到。”
甬道里潮湿阴暗,墙壁上长满了厚厚的苔藓,隐约还能听到水滴落地的声音。
她取出一盏小巧的灯笼,微弱的光将前路照亮。
甬道并不长,地面上还有些许凌乱的脚印,似乎有人刚刚离开。
“这些脚印是?”
赵小满蹲下身观察,却被墨染轻声打断:“看着像是从外头逃进来的,但细节太干净——说明人离开时己经处理了痕迹。”
“连痕迹都能处理,还留下这么个显眼的通道?”
赵小满有些不解。
“未必是凶手留下的。”
墨染目光微沉,“或许这是韩家藏起来的东西,被人发现后重新利用了。”
两人沿着甬道向前,拐了两个弯后,眼前突然豁然开朗,一间狭窄的地下密室显现。
墙壁上嵌着几盏长明灯,散发出暗黄的光晕,照亮了正中的一张石台。
石台上,一卷陈旧的竹简安静地躺着,周围布满了复杂的机关纹路,仿佛守护着某种不可言说的秘密。
赵小满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这……这又是什么东西?”
“看样子,是墨门遗留下的东西。”
墨染走上前,仔细观察竹简和石台上的纹路。
她发现竹简周围的机关极其精密,稍有不慎就会触发,甚至可能危及生命。
“是墨门机关术的一部分。”
墨染低声说道,“韩家恐怕觊觎这东西己久,但没想到引火烧身。”
赵小满咽了咽口水,“你能拆吗?”
“能拆,但拆了就可能触发外部的陷阱。”
墨染没有急于动作,而是继续观察。
她的目光落在石台边缘的一组纹路上,手指轻轻触碰其中一处,突然听到一阵低沉的“嗡嗡”声从石台内部传出。
“果然。”
她微微一笑,“这里有两层机关,外层用于保护遗物,内层……用于杀人。”
“那你怎么办?”
赵小满的声音己经开始颤抖。
墨染没答话,而是取出一根细小的金属钩,轻轻伸向竹简的方向,手腕微微用力,钩子绕过机关的关键点,精准地挑起了竹简的一端。
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嗒”声,竹简终于被取下。
然而,就在她刚要松一口气时,石台下方突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整间密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不好!”
墨染低声喝道,“机关被触发了!”
话音未落,墙壁上的灯火骤然熄灭,甬道深处传来密集的“咔咔”声,仿佛无数齿轮开始运转。
一股冷风从地面涌起,吹得两人几乎睁不开眼。
“跑!”
墨染一手将竹简塞入怀中,另一手拉起赵小满,迅速朝甬道外冲去。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那是机关落下的声音,冷冰冰的利刃似乎要将闯入者碎尸万段。
“天杀的,这是什么鬼地方!”
赵小满大喊,但脚下却不敢停。
两人拼尽全力跑出甬道,甬道出口处的墙壁轰然落下,发出巨大的声响。
回头望去,那道机关己将密室与外界彻底隔绝。
赵小满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吓死我了……这韩家藏的东西,果然不是一般人能碰的!”
墨染的神情却没有放松,她低头看着怀中的竹简,似乎若有所思。
当夜,韩府外己被围得水泄不通。
知府亲自赶来,听闻房内机关重重,韩老爷的死更是离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这是什么世道?”
知府怒斥着,“好端端的韩家,竟被这种事搅得不得安宁!
立刻查清楚,是谁干的!”
站在不远处的墨染将一切尽收眼底,她知道,知府的震怒不过是作戏——一个畏惧韩家权势的人,绝不会真心为此奔走。
她将目光移开,悄然从人群中离去。
走在昏暗的街道上,赵小满凑过来低声问:“竹简上到底写了什么?”
“还没看。”
墨染头也不抬,“有些东西,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看的。”
赵小满撇撇嘴,“那你打算怎么办?”
“今晚不行,明天再说。”
她停下脚步,抬眼看着不远处的南市,“这东西既然与墨门有关,就一定会引来更多人。
韩家的密室不过是个开始。”
“那我们现在干嘛?”
“回去。”
墨染冷淡地说,“养精蓄锐,等着更大的风浪。”
入夜,墨染回到她那间破旧的住处。
屋内陈设简单,除了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别无其他。
她点燃灯盏,将竹简放在桌上,眼神变得专注而犀利。
她缓缓打开竹简,发现里面竟是一张残破的机关图,图上画着复杂的齿轮和线条,每一个交接点都标注了微小的数字。
竹简的右下角还刻着一个奇怪的印记——一个倒扣的“墨”字。
“墨门遗物无疑。”
墨染轻声喃喃,“但这张图……残缺得如此严重,根本看不出它的用途。”
她的目光落在机关图的某个角落,那里有一行极小的字迹,只有在灯火下才能勉强辨认:“南山之上,藏锋之地。”
“南山?”
墨染眉头一皱,显然没有听过这个地方。
她低头思索片刻,最终将竹简卷起,藏入暗格中。
与此同时,韩府外的另一条巷子里,一个身影悄然消失在夜幕中。
他的手中握着一块刻有复杂花纹的铜片,那铜片与竹简上的机关纹路如出一辙。
“墨门遗书……有趣。”
那人低声笑了笑,转身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