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程野临走时塞给他的纸条还攥在手心，皱巴巴的纸上潦草写着”老地方见“，字迹被雨水晕染得有些模糊。
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备用的创可贴和碘伏——昨天程野耳后的疤痕总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像是一道未解的谜题。
自习室的门虚掩着，透过门缝，许南舟看见程野正趴在窗边，手指在玻璃上无意识地画着什么。
晨光勾勒出少年单薄的脊背，那道藏在校服下的阴影，莫名让许南舟想起昨天器材室里晃动的篮球光影。
“你迟到了。”
程野头也不回，声音里带着困意，“我等了半小时。”
许南舟将保温袋放在桌上：“顺路买的豆浆和包子。”
他瞥见玻璃上歪歪扭扭的涂鸦——是两个重叠的人影，像极了昨天傍晚他们在器材室的样子。
程野突然伸手扯下他的校牌，金属扣在掌心碰撞出清脆声响：“许南舟，名字真拗口。”
他把玩着校牌，嘴角勾起熟悉的戏谑弧度，“不过学霸就是学霸，连迟到都要带着早餐赎罪。”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几个高二学生举着手机围在走廊，镜头对准自习室的方向。
许南舟认出为首的正是昨天找事的黄毛，对方得意地晃了晃手机，屏幕上赫然是昨天他们在器材室被***的画面。
“转校生打架斗殴，优等生包庇不良学生。”
黄毛的声音透过窗户飘进来，“这新闻够劲爆吧？”
程野的身体瞬间绷紧，握着校牌的指节泛白。
许南舟看见他耳后的疤痕随着脖颈的动作微微凸起，突然想起昨晚辗转反侧时查到的资料——那种烫伤疤痕，通常来自高温液体泼溅。
“交给我。”
许南舟按住程野欲起身的肩膀，转身走向窗边。
他接过黄毛的手机，快速翻看着照片和视频，突然轻笑出声：“你们没注意到拍摄时间？
这是昨天午休，而昨天下午程野明明在教务处办理转学手续，监控可以作证。”
黄毛的脸色瞬间变了。
许南舟继续道：“倒是你们，私闯学校禁地、恶意***，不知道校规怎么处分？”
他将手机扔回去，动作优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等人群散去，程野倚在桌边盯着他：“原来学霸也会撒谎。”
“我只是合理利用规则。”
许南舟收拾着被弄乱的书本，心跳却不受控地加快，“而且，你昨天确实在教务处待过——我亲眼看见你从那出来。”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程野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豆浆，吸管刺破包装的声音格外清晰：“许南舟，你知道得太多了。”
他仰头喝完豆浆，喉结滚动的弧度在晨光里格外清晰，“小心引火烧身。”
许南舟还没来得及回答，上课铃突然响起。
程野抓起书包冲向门口，转身时扔回校牌：“明天继续。”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只留下许南舟站在原地，望着校牌背面不知何时被刻上的歪扭图案——那是一个被火焰环绕的小船，正驶向浓雾弥漫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