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花瓶终于有点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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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墨寒将请柬拍在茶几上,烫金的日本字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佐藤的文化沙龙,今晚七点。

他特意邀请周先生夫妇。”

夏婉正在插花的手一抖,山茶花枝“啪”地折断,花汁像血一样染红她的指尖。

“这么快?

我还没准备好!”

“战争不会等你准备好。”

墨寒从衣橱里拎出一件淡绿色旗袍扔给她,“穿上这个,佐藤喜欢绿色。”

旗袍落在沙发扶手上,丝绸面料泛着冷冷的光。

夏婉盯着它,仿佛那是一条盘踞的毒蛇。

“你怎么知道他喜欢……”“情报工作基本常识。”

墨寒背对着她调整领带,“目标的一切喜好都要掌握。

佐藤书房里有三本关于翡翠的专著,办公室摆着青松盆栽,连钢笔都是绿玉材质的。”

夏婉咬了咬下唇,拿起旗袍走向浴室。

热水冲在手上,红色花汁被洗去,但夏婉仍觉得指尖发烫。

镜子里的女人面色苍白,眼下有淡淡的青影。

自从三天前搬进这栋小洋楼,她没有一夜安眠。

梳妆台上摆着墨寒给她的毒药胶囊,藏在一支口红里。

“遇到无法脱身的情况,咬破它。

十五秒。”

他说这话时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

夏婉的眼神闪过一丝惊恐,她拿起粉饼遮盖黑眼圈,突然听见楼下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她慌忙拉好旗袍冲下楼,看见墨寒站在翻倒的书柜旁,手里拿着她的日记本。

“你翻我的东西?”

她冲上去想抢回来,却被墨寒侧身避开。

“安全屋的一切都是任务物资。”

墨寒的声音有些古怪,“包括这个。”

他翻开的那页上,密密麻麻写满了他的名字,有些是工整的楷书,有些是潦草的狂草,还有几个被钢笔尖戳破的洞。

页角画着他的侧脸轮廓,从眉骨到下颌的线条精准得惊人。

夏婉的耳根烧了起来。

那是她失眠夜的产物,是恐惧与压力下的宣泄,是她不敢深究的东西。

“我,我在练习笔迹模仿,”她结结巴巴地解释,“你说过这是特工基本技能……”墨寒合上本子,脸上闪过一丝夏婉读不懂的表情:“下次别这么无聊!”

他将日记本塞回她手中,指尖相触的瞬间,夏婉感到一阵电流般的颤栗。

墨寒似乎也感觉到了,迅速抽回手,转身走向书房。

“一小时后出发!”

夏婉呆立在原地,日记本紧贴在胸前,心跳快得不像话。

日本总领事馆的西式宴会厅里,水晶吊灯将觥筹交错的人影投射在镶金壁纸上。

夏婉挽着墨寒的手臂,感到他的肌肉绷得像钢铁。

“放松点,”她低声说,嘴角挂着得体的微笑,"你像是来刺杀而不是来社交的。

"墨寒瞪了她一眼,但手臂的力道稍稍放松。

他们刚踏入大厅,一个穿着藏青色和服的男人就迎面走来。

"夏桑,"佐藤健一微微鞠躬,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多年不见,您比东京时期更动人了。

"夏婉感到墨寒的手臂再次绷紧。

她行了一个标准的日本礼:“佐藤学长风采依旧。”

佐藤执起她的手,嘴唇几乎碰到她的指节。

夏婉强忍着抽回的冲动,余光瞥见墨寒下颌线绷出一道凌厉的弧度。

“这位就是您丈夫?”

佐藤终于放开她,转向墨寒,“周君对日本文学的研究令人钦佩。”

墨寒伸出手:“佐藤课长远东文化的造诣才令人佩服!”

握手的一瞬间,夏婉看见佐藤眼中闪过一丝警觉。

墨寒的手杀过太多人的手,布满了枪茧和刀疤,不像一个学者该有的手。

“周君还研究剑道?”

佐藤摩挲着拇指,那里被墨寒的茧子磨红了一小块。

夏婉的心跳漏了一拍。

墨寒却从容不迫:“家父是武师,从***我练些拳脚。

现在只当强身健体了。”

佐藤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笑着引他们进入主厅。

夏婉注意到他的目光不断在她***的小腿和脖颈间游移,像黏腻的蛇。

沙龙正式开始后,一位艺伎表演了京都传统舞蹈。

夏婉坐在墨寒身边,感到佐藤的视线如芒在背。

"我去拿杯酒。

"夏婉低声对墨寒说,急需逃离那令人作呕的注视。

自助餐台前,一个穿西式套装的日本女子突然拉住她的手:“夏姐姐?

真的是你!”

夏婉愣了两秒才认出这是她在东京女子大学的学妹千岛雅子。

“雅子?

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特高课做翻译工作。”

雅子凑近她耳朵,“佐藤课长是我的首属上司。”

她眨眨眼,“姐姐好厉害,这些男士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夏婉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雅子还是这么爱开笑!”

这时佐藤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两位美女在聊什么秘密?”

他一只手搭上夏婉的腰,另一只手不经意地擦过她的臀部。

夏婉假装转身拿酒,巧妙避开:“在回忆东京的樱花呢,学长。”

佐藤举杯与她相碰,金鱼眼在镜片后凸出:“夏桑,你知道吗?

东京帝大的樱花树下,有多少男生为你打过架?”

他的手指沿着她的手腕内侧滑动,“包括我。”

夏婉听了轻轻一笑。

这时墨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太太,高桥教授想请教您关于《源氏物语》的译本问题。”

她如获大赦,匆匆告退。

墨寒在她耳边低语:“套出什么了?”

“佐藤知道有杀手来上海。”

夏婉借着整理头发的动作掩饰嘴唇的翕动,“他秘书千岛雅子说,他最近脾气暴躁,疑神疑鬼。”

墨寒挑眉:“有用,继续。”

接下来的两小时,夏婉周旋于各色人物之间。

她与几位日本学者讨论俳句时,故意曲解一个典故,引得真正的日本文学教授纠正她,还透露了特高课最近在虹口区的布防调整;她假装醉酒,从一位海军军官口中套出佐藤下周要去南京的消息;甚至在与领事夫人闲聊时,得知了佐藤办公室新装了某种“德国来的保险箱”。

每次她回到墨寒身边“秀恩爱”时,都会借亲吻脸颊的机会传递情报。

到沙龙结束时,墨寒看她的眼神己经变了。

返程的汽车上,墨寒突然开口:“今晚表现不错,你这个花瓶终于有点用了。”

夏婉望着窗外飞逝的街灯:“女人天生会演戏。”

墨寒正想说什么,突然猛打方向盘。

车子急拐进一条暗巷。

“有人跟踪。”

他熄火,从座位下摸出手枪,“待在车里。”

夏婉却一把拉住他:“等等!”

她指向后视镜,“那辆黑色别克,车牌67-38,是特高课外勤组的车。

他们通常三人一组,司机和两个***。”

墨寒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千岛雅子说的。”

夏婉快速道,“她说外勤组最近换了新车,车牌都是60到70之间。”

墨寒眯起眼睛:“很好,有进步!”

他重新发动汽车,“系好安全带。”

接下来的十分钟堪称疯狂。

墨寒驾驶着这辆老式雪铁龙在弄堂里穿梭,时而急刹时而猛冲。

夏婉死死抓住扶手,胃里翻江倒海。

当车子甩开追踪,安全停在车库时,夏婉己经脸色煞白。

墨寒却露出搬来后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反应不赖,太太。”

夏婉刚要回应,突然后视镜里闪过一个人影。

“啊,有人!”

她扑向墨寒,几乎同时,车窗玻璃“啪”地碎裂,一颗子弹擦着她的发髻射入座椅。

夏婉吓得失声尖叫。

墨寒反应极快,一脚踹开车门,滚地而出。

两声枪响后,外面归于寂静。

夏婉颤抖着爬出车子,看见墨寒站在一具尸体旁,枪口还冒着烟。

另一个黑衣人正捂着腿惨叫,第三个己经逃之夭夭。

“认识吗?”

墨寒用枪指着受伤的特务。

那人吐出一口血沫:“支那猪!”

墨寒扣动扳机,干净利落。

而夏婉却晕了过去。

周墨寒摇摇头,这个柔弱的女人!

等夏婉醒来,她的发丝被冷汗湿透。

墨寒倒了两杯威士忌,递给她一杯:“喝掉。”

琥珀色的液体灼烧着喉咙,但夏婉感激这份灼热,它证明她还活着。

墨寒突然单膝跪地,握住她的脚踝。

夏婉一惊,却见他从她高跟鞋底取出一枚微型发信器。

“难怪甩不掉。”

他冷笑,将发信器扔进壁炉,火焰瞬间吞噬了它。

夏婉突然想起什么:“等等!

佐藤送我的折扇!”

她从手袋里取出精致的和扇。

墨寒拆开扇骨,果然发现另一枚发信器。

“这次你聪明了。”

他称赞道,将第二枚发信器也投入火中。

夏婉望着跳动的火焰,一言不发。

墨寒喝干杯中酒,嘴角微扬:“你也不是完全无用。”

夜深时,夏婉再次失眠。

她轻手轻脚地下楼,发现书房亮着灯。

门虚掩着,墨寒正在灯下研究今晚获得的情报,桌上摊着一张特高课总部平面图。

夏婉正想退回,墨寒头也不抬地道:“既然醒了,就来帮忙,你记性好。”

她迟疑地走近,看见墨寒在图上标记了几个红点。

“这是?”

“你套出的布防位置。”

墨寒指着其中一个红点,“这里,领事夫人说的德国保险箱,很可能存放着‘黑桃皇后’的档案。”

夏婉惊讶于他的信任,更惊讶于自己居然能帮上忙。

她指着图纸:“千岛雅子说佐藤办公室在顶层,但实际在中间楼层。

他怕高。”

墨寒挑眉:“又一个有用情报,”他递给夏婉一张纸,“写下今晚接触过的所有人,按可疑程度排序。”

夏婉认真书写,墨寒则继续研究图纸。

灯光下,他的侧脸轮廓锋利如刀,正是她日记本上描绘的样子。

他收起图纸,说:“去睡吧,明天还有的忙。”

上楼时,夏婉在楼梯转角停住,面露难色:“周长官!”

“嗯?”

他望着她。

“刚才发生的事我会做噩梦!”

“然后呢?

你想说什么?”

“我害怕,你今晚能不能睡在我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