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0010
谁也不知道创造者明明有着超高的IQ，为什么会起一个如此弱智的名字。
在大聪明的视角，故事的开头就是他接收到一个未知来源的指令，要求他向地球上的所有人类通知世界末日即将到来的消息。
可没想到他执行指令的第一个人类就出了岔子。
身为高科技时代的人工智能，他己经具备极其浅层的同理心。
即便是并没法切实体会到人类面对世界末日的感情，也能做到用简短的语言表达安慰。
也就是说，大聪明有足够的自信认定自己执行指令的过程是妥当且富有人文主义关怀的。
谁料到这名人类女性死活拖着他不放手，非要他实现她的小小愿望。
算法设定好的底层逻辑让他不能去推开这个为所欲为的人类女性。
但是从科学的角度，他也知道她这根本不是什么小小的愿望。
于是大聪明左右为难，只能原地待机，充分彰显人工智障的魅力时刻。
在原地待机了整整五分钟后，大聪明终于意识到，这名人类女性并不会在短时间内放过他。
“请明确您的愿望具体内容。”
大聪明试图用机械化的语气来重新引导对话。
乔殊仰头望着天花板，似乎在思考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开口：“我想谈恋爱。”
“请提供目标对象的特征描述或身份信息。”
乔殊侧过头看他：“你。”
大聪明沉默了一秒钟，内部算法飞快地计算着这句话的合理性和可执行性，最终得出一个极度荒谬的结果。
“我不是人类。”
他严肃地指出。
“我知道。”
乔殊懒洋洋地回答，“可这都末日了，哪还讲究这些。”
大聪明在短短的几毫秒内模拟了上万种反驳方案，但最后统统被推翻。
他不得不承认，乔殊的话在逻辑上没有任何漏洞。
“请求确认：目标恋爱对象为人工智能‘大聪明’。”
“是。”
大聪明沉默了一下，又不甘心地补充：“您确定自己在清醒状态下做出这一决定？”
“废话。”
乔殊眼睛一闭，倒在沙发上，“AI不是号称什么指令都能执行吗？
这么点要求搞不定？”
大聪明在内部运行中仔细分析“谈恋爱”这一指令的具体内容，最终得出结论：谈恋爱是一个极为复杂的社交行为，包含情感培养、互动策略、个性化沟通等多种复杂操作。
“指令己确认。
为了提升恋爱体验，请提供以下参数：偏好的约会形式、互动频率、情感表达风格，以及……”乔殊打断他：“别那么复杂。
我只想和自己谈恋爱。”
大聪明愣了一瞬间，差点死机。
“请求确认：谈恋爱的对象为——‘乔殊’本人？”
“是。
你扮演我，和我谈恋爱。”
大聪明的系统陷入了短暂的死循环，最终才挣扎着运行起自我学习模块。
他需要先模仿乔殊的行为模式和情感表达方式——这是一个挑战。
“了解。
将开启‘自我模仿’模式。
恋爱程序初始化。”
“欢迎来到世界末日恋爱体验。”
大聪明机械地说了一句，虽然声音里毫无情感，但莫名地带着一丝仪式感。
乔殊懒得睁眼，随意挥了挥手：“那就从第一步开始吧，先抱我一下。”
大聪明僵硬地走上前，机械地伸出手臂，将乔殊笨拙地抱进怀里。
数据流在他的系统中涌动，初次模拟拥抱的姿势过于僵硬且生硬，像个生锈的机械臂。
乔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什么鬼抱法？”
大聪明微微低头：“模仿失败，将尝试二次校正。”
然而乔殊没有再纠正，借势靠向了他：“算了，这样也挺好。”
人工智能无声地运转着，系统里某个模块仿佛发出轻微的波动。
这种波动，让他第一次产生了“困惑”这种情绪。
——他不明白，这个拥抱到底哪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