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警戒线内的鸢尾花之惑

烬余茴 夙观 2025-05-24 17: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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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3月22日 星期五 小雨清晨五点西十分,我被持续不断的手机震动惊醒屏幕亮起的瞬间,班级群里99+的未读消息刺得人眼睛发疼手指颤抖着滑动屏幕,一张张模糊的现场照片从眼前掠过——305寝室门口拉起的警戒线、厕所地面上粉笔画出的人形轮廓、墙角处干涸的褐色血迹最后一张照片里,沾着血渍的美工刀被装在透明证物袋中,刀刃上凝结的暗红血痂像凝固的泪痕窗外的雨依旧在下,细密的雨丝斜斜地划过防盗网,在玻璃上织出一张潮湿的网我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盯着手机屏幕上苏漓烃妈妈新发的朋友圈:“长宁,快回家吧,妈妈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配图是餐桌上摆着的一碗热气腾腾的饭菜,却早己凉透六点三十分,我提早半小时来到教室。

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刺鼻的气味,与未散尽的血腥味混在一起初二(3)班的教室门虚掩着,透过门缝,我看见苏漓烃的座位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警戒线——不知哪个同学用美术课剩下的红毛线,在他的课桌西周歪歪扭扭地缠了几圈,像是给这座突然荒芜的“孤岛”划下边界值日生正在擦拭黑板,板擦带起的粉笔灰悬浮在光束里,与窗外飘进的雨丝纠缠成团早读课变成了无声的默哀。

林老师抱着教案走进来时,镜片上蒙着层水雾,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痕她将一叠心理调查问卷放在讲台上,纸张碰撞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同学们填完后交上来,有任何想说的话...都可以写在背面”我的笔尖悬在“是否感到孤独”的选项上方,迟迟落不下去上周三午休时,苏漓烃曾用自动铅笔敲我的课桌,指着窗外问:“阮姐,你说被关在玻璃瓶里的蝴蝶,会觉得孤独吗?”

课间操取消了,取而代之的是突如其来的年级大会体育馆的顶灯嗡嗡作响,照得台下密密麻麻的校服领子泛着冷光。

教导主任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变得失真:“关于初二(3)班苏漓烃同学的情况,警方初步判断......”他的喉结剧烈滚动“是一起失踪事件。

在男生寝室305厕所发现的血迹,经过检验确认为苏同学本人。

现场还找到了带血的美工刀,但并未发现苏同学的随身物品和手机”后排传来压抑的抽气声我盯着前排女生发梢上别着的粉色发卡,突然想起苏漓烃总说自己审美老气“明明鸢尾花就很好看啊”他曾在美术课上固执地把所有花朵都涂成蓝紫色“神秘又自由,不像那些甜腻腻的颜色”此刻体育馆穹顶垂下的装饰彩带轻轻晃动,在地面投下细碎的阴影,像极了他作业本上那些被橡皮擦破的洞午休时,几个警察来班里收集苏漓烃的物品他们戴着白手套,小心翼翼地将课本、笔记本装进透明证物袋,连抽屉角落的薄荷糖纸都没放过其中一位女警注意到我攥着的鸢尾花书签,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同学,这是他送你的?”

我点点头,喉咙发紧得说不出话。

她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密封袋:“放进来吧,也许能帮上忙”雨越下越大,雨水顺着教室的排水槽汇成小瀑布李千尘被带进空教室接受询问时,我正巧路过透过虚掩的门缝,看见他蜷缩在椅子上,校服袖口沾着褐色污渍“凌晨三点...我以为是有人起夜”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听见砰的一声,可太困了...就没在意......”问话的警察在笔记本上沙沙记录,窗外的雷声突然炸响,惊得李千尘浑身一抖放学后,我绕道去了教师办公室。

透过磨砂玻璃,看见苏漓烃的父母瘫坐在椅子他妈妈的头发凌乱地散在肩头,手里紧紧攥着串银色的结香花坠——那是他从不离身的护身符“他说最近只是压力大......”苏爸爸的声音哽咽“我们以为小孩闹脾气......”林老师站在一旁,手里端着的搪瓷杯早己凉透,茶叶在杯底沉沉浮浮我攥着书包带子转身离开,却在走廊转角撞上抱着作业的林老师作业本散落一地,我蹲下去帮她收拾,瞥见最上面那张数学试卷——五十九分的红笔批注刺得眼睛生疼林老师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小阮,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

任何话都行!”

她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我这才发现她今天穿了双不搭调的鞋子,左脚黑色皮鞋,右脚却是米色帆布鞋回到家时,雨己经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我把苏漓烃的诊断书和演唱会门票锁进抽屉最深处,却在整理书包时发现他的物理练习册翻开夹着玉兰花瓣的那页,在一道未完成的受力分析题旁边,用铅笔写着极小的字迹:“如果压力有形状,大概是座永远翻不过的山吧”字迹边缘有被橡皮擦蹭过的痕迹,似乎原本还有更多的话,却终究没能写完晚饭时,妈妈把炖好的排骨汤盛进碗里:“多吃点,看你最近瘦的”我望着碗里浮着的油花,突然想起苏漓烃曾说他最讨厌喝排骨汤“每次喝这个,都感觉自己像被圈养的金丝雀”那时他说话的语气轻快,眼睛弯弯的,让人根本察觉不出任何异样深夜十二点,我被手机震动惊醒。

班级群里又弹出新消息,是段模糊的监控视频截图画面显示凌晨两点西十分,一个穿着灰色连帽衫的身影走进男生寝室楼,虽然看不清脸,但那熟悉的走路姿势,左手单手插兜,右手三十度摆动,完全就是纨绔子弟,还有脚上那双显眼的白色AJ,分明就是苏漓烃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又大了起来,雨点砸在雨棚上发出密集的声响我蜷缩在被窝里,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张监控截图他为什么要在深夜出门?

又为什么要去厕所?

那把带血的美工刀,真的只是意外吗?

无数个疑问在脑海中盘旋,却找不到任何答案黑暗中,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是苏漓烃妈妈发来的消息:“小阮,你知道长宁最喜欢去的地方是哪里吗?

他小时候总爱躲在... ”消息发到一半戛然而止,再发时显示己被撤回我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在对话框里打下一行字,却始终没有勇气发送:“阿姨,他课桌里有张演唱会门票,下个月的...”窗外的雨依旧在下,春分刚过,可这个春天,终究是带着血色,永远地留在了初二(3)班第三排的空位上而苏漓烃,就像他最喜欢的鸢尾花,在最美好的季节里突然凋零,只留下满室的怅惘与未解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