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谁的命都是命
贺怡然心里没趣极了,想着今日出门的目的也达到了,便也做出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没好声的说道:“算了,懒得跟你们费口舌。”
还十分不屑的瞥了一眼冯佳怡:“第一次参加宫里的上元夜宴吧?
难怪这么上心,你指望着拿个破灯笼就能让大家都注意到你?
哼!”
贺怡然当然知道原本这小小的灯花店本不该聚这么多有身份的人,这种事情一般随便找个家仆代取也就是了,根本不用亲自来。
只是宫宴将至,圣天子在位,感念京中百官不易,因此从三年前开始每年的元宵会都在宫内设宴,并恩准五品以上官员可以携两位家眷参宴。
冯佳怡的父亲留守虽只是六品,可是今年督办京中转运西洋珍稀货物有功,被皇帝大大的嘉奖了,这才换来了她参加宫宴的的荣耀。
小孩子嘛,总是喜欢热闹的,若是能多多认识一些命妇夫人,再或者见见宫里的娘娘,那都是极有好处的。
想来冯佳怡和李淇儿交好,必然是准备第一次进宫觉得紧张,才会求助这位声名极好的六娘给自己讲规矩、说名目。
就连今日取灯都是亲自来,想必是为了如果花灯做的不够精致便也可让店里现场改,省的带进宫中了让人笑话。
只是谁让他们运气不好,偏偏赶上了这位本己经病了多时的成三小姐,今日出门“散心”,还偏要抢了她们的灯。
她必然在心中恨恨诅咒,这个死蹄子怎么就病好了呢?
冯佳怡越想越气,当即又要理论,可是刚刚开口,便觉得一阵熟悉的窒息感袭来,眼前一黑,便开始猛烈的咳嗽。
贺怡然只是在脑中怀疑了一秒钟自己是不是被碰瓷了,下一秒立刻尖叫着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魏然:“她哮喘发作了!
都闪开!
把门窗打开!
散开点别围着!
药呢!”
如此迅猛的速度,甚至连本来离冯佳怡最近的李六娘都没能反应过来,只堪堪摸到了一点好姐妹的斗篷边就被贺怡然大手一挥拦了出去。
李淇儿只见成三小姐面色铁青,眼中蓄泪,一把就抢过了冯佳怡的身子强迫她坐到了椅子上。
“呼,吸,呼,吸!”
贺怡然脑中空白,属于她自己的记忆疯狂在脑内冲撞,此刻她做的事情完全是出自本能,甚至一时之间忘了现在的自己叫成以安,是个非嫡非长非贤非才本该只会耍小性子闹脾气的纨绔小姐罢了。
“药呢!”
贺怡然又大喝了一声,心想这帮跟班是傻的吗?
明显这位冯小姐不是第一次犯病了,怎么她带的那群人没有一个上前救治的?
她哪知道冯佳怡的贴身嬷嬷是被她这气势吓住了,一时忘了近前。
被这么一吼,慌手慌脚的上前从冯佳怡怀内抠出一个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瓶子,颤巍巍将里面的药抖进了自家小姐嘴里,才一面给她摩挲着胸膛顺气。
首过了过三西分钟,冯佳怡的脸色才由紫色渐渐转红,翻着的白眼也渐渐有了神采。
再往旁边看向贺怡然,眼眸中便带上了一丝不解和疑惑。
贺怡然首到此时大脑才缓了过来,再摸脸上时只觉得冰凉一片,原来是眼泪啊。
魏然在一旁,目瞪口呆,怎么个意思?
怎么还救上人了?
三小姐这时不应该冷眼旁观或者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吗?
怎么她看上去比那位李小姐还要心急?
不管了,赶紧打圆场!
“咳!
冯小姐没事吧,我们小姐可是菩萨心肠啊,您瞅瞅,为了救您这妆容也花了,衣服也脏了,脸都白了几分,您还好意思争这灯吗?
不若赶紧给我们小姐磕三个响头拜谢救命之恩吗?”
贺怡然这脑子一清醒,哎呦!
一着急把自己的人设给忘记了,害!
才刚要开口描补几句符合自己人设的话语,却听李淇儿又轻又快说了一句:“冯妹妹这不是因为你才被气的哮症发作了么?”
声音不大,可是顺着风清晰的送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What?
贺怡然满脸无语,果然了,这就是***裸的碰瓷!
“你哪只眼睛……”还没等她拿出成以安那股子劲骂回去,店门口忽传来一沉稳的男声:“冯小姐无恙否?
在下在对面看的清楚,成三小姐真是救人心切,行为可嘉啊。”
店内众人皆随着声音寻去,只见门口不知何时多了一行人,为首者杏眼白面,本应该生的极为秀气,可是配上剑眉与颇为高挺的鼻子,到显得有些英武,看打扮明明是书生一般,可是腰间佩剑,声音也是沉闷闷带着一股子压迫感,真是说不出的矛盾与适配。
几位当事人神情各异:掌柜的不认识来人,但是既然敢这时候发声,必然是有身份的,救星啊!
冯佳怡才刚缓过来,看见这满屋子外男,慌忙把胸前刚刚被嬷嬷翻乱的衣服整理好;贺怡然默默扶额,脸上看不出表情;唯有李淇儿,忽而莫名的红了脸,只是脸上依旧是矜持着,一刻也不肯松懈自己的教养。
魏然面色一喜,赶忙上前将人迎了进来,这殷勤的嘴脸跟刚刚骂人时可是大不同了。
“我的傅大公子呦!
您可算是来了!
您可一定要说一句公道话呀!
我们三小姐……”“不必说了,我在对面楼上宴客,看的清楚。”
傅鸣青摆摆手,指了指对面的鸿宾楼,表示自己方才都看见了。
“卫风,你亲护自送冯小姐回府上,务必将她平安交到冯大人面前。”
“是!”
一行人中走出一位,将手一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便带走了冯佳怡和冯家那几位跟班的。
临走时冯佳怡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她的好姐妹,那意思是“一定要把灯带走啊~”。
只可惜李淇儿不知在想什么,低着头,也没顾上看自己姐妹的眼神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