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富裴景辞破产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提出离婚。
盛青禾,早就收到了那份离婚协议。
她心里清楚,他这般行事,是想独自扛下债务,不愿拖累她的后半生。
于是,她没有在协议上签字,而是四处寻觅,找了十几份***。
白天,她夜以继日地工作,拼命攒钱。到了晚上,她还会跑出去,捡上好几个小时的瓶子。她所做的这一切,只为能陪着他,度过人生中最艰难的这段日子。
即便累到腰都直不起来,可只要一回到出租屋,盛青禾就会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
她深知裴景辞背负着沉重压力。所以,当他吻上来时,她像往常一样,热切地回应着。
衣衫,散落了一地。暧昧的气息,在这狭窄的卧室里缓缓流转。
裴景辞揽住她的腰,正要换个姿势。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那满含情欲的双眼,在瞥见屏幕上的号码后,瞬间掠过一丝清明。
“青禾,我接了个翻译的单子,你忍一会儿,别发出声音,嗯?”
盛青禾循声望去。如果她没看错,这是他助理的电话号码。可裴氏集团破产清算后,助理不是已经辞职了吗?
他又为什么要说,这是***工作呢?
她正满心疑惑,就听见裴景辞用葡萄牙语,低声询问着对方。
“什么事?”
“裴总,我今天在医院碰见了夫人,我看她脸色惨白就查了查,却查到她为了赚钱还债,这一个月不仅在***,捡瓶子,甚至还卖了很多次血,医生说要是再继续卖,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您看,要不要把您没有破产,只是在演戏的事情告诉她?”
听到这话,裴景辞眉头深深皱起,“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不演这场破产的戏,青禾怎么会答应和我离婚?枝枝得了癌症,活不了多长时间,她最后的心愿就是嫁给我,我必须娶她,等她离世后,我会恢复身份和青禾复婚的,不用你操心这些。”
那头,助理忍不住叹了口气,“裴总,您明明知道,那份癌症报告是夏小姐伪造的……”
听到这儿,裴景辞的语气,瞬间变得冰冷,呵斥了一声。
“够了!”
助理却还是不死心,“裴总,这么多年了,您一直没有忘记夏小姐,那夫人呢?她算什么?”
“算将就!”
看到他强忍着怒气挂断电话,盛青禾只觉如坠冰窖。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有一双手,轻轻抱起她,将她拥入怀中。
裴景辞在她唇角落下一个轻吻,“青禾,我们离婚吧。”
盛青禾,终于回过神来。
她抬起那双惊怒交加、泪意朦胧的眼睛,定定地看着眼前人。
她很想告诉他,其实,她听得懂葡萄牙语。
无数疑惑和质问,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却都在唇齿间,被生生湮没。
最后,她什么也没问,只是从那满是血腥气息的混乱思绪里,挤出了一个字。
“好。”
裴景辞没想到她答应得如此干脆,微微怔住了。
但震惊之外,更多的却是一种迫切。
所以,他立即起身,从衣柜里拿了身衣服,递了过来。
“民政局还没关门,我们现在就去办手续。”
看着他那急不可耐的样子,盛青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默默穿好衣服,跟着他出了门。
一路上,她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心中只觉无比讽刺。
盛青禾第一次见到裴景辞,是在大学宿舍的聚会上。
室友夏宁枝喝醉了酒,叫了她的小叔过来。
寝室夜谈时,几个室友都听夏宁枝提起过身世,知道她是个孤儿,是被世代相交的小叔抚养长大的。
可真正见到裴景辞,盛青禾才惊觉,原来这个小叔只比她们年长几岁,长相更是帅得超乎想象,完全没有长辈的那种模样。
他准备了初见的礼物,还将她们送回学校。整个人清冷矜贵、风度翩翩。
寝室里的所有少女,一颗心都砰砰直跳。盛青禾,同样动了心。
可她有自知之明。她没有像室友那样,反复跟夏宁枝打听裴景辞的联系方式。因为她知道,他们之间犹如云泥之别,此生绝无可能。所以,她只能将这份心意,深深地埋在心底。只有在他来接夏宁枝回家时,她才会远远地看上几眼,以此慰藉自己的相思之情。
大四毕业那年,她拿到了进修名额,正准备出国。这时,裴景辞却突然找上了门。
他说缺个妻子,而他对她一见钟情,问她要不要结婚。
这个爆炸性的惊喜,瞬间砸到盛青禾头上,让她再也难以抑制住心底翻涌的情愫。
那天,她晕晕乎乎地,就和他领了结婚证。
却不想,夏宁枝知道这个消息后,立即跑到裴家,大闹了一场。
她哭着质问裴景辞,为什么要这么对她。昨天她才跟他表白,第二天他就结婚了。她哭闹个不停,甚至砸了他的婚房。
裴景辞勃然大怒,直接把她送去了欧洲留学。
走之前,他只冷冷地说了一句话:“没有谁会喜欢自己的侄女,我还不是畜生!”
自此,这场风波彻底平息。而盛青禾,还沉浸在能和喜欢之人结婚的喜悦中,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婚后两年,裴景辞待她极好,她也对他倾注了自己所有的真心。
哪怕一个月前,裴氏集团清算破产,她也没有选择离开。
可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原来他喜欢的,一直都是夏宁枝。
当年之所以娶她,或许只是为了断绝夏宁枝对他的爱慕心思。
所以,他才会在得知她患了癌症,甚至在明知那份报告是她伪造后,就迫不及待地装破产,要和她离婚,只为给自己那份压抑已久的感情,迫切地找一个宣泄口。
盛青禾捂着眼睛,泪水夺眶而出。
既然他这么想离婚,那她就把它变成真的!
领离婚证的手续很快就办好了。走出民政局后,裴景辞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随手拦了一辆车,“青禾,我已经找人把我的东西都搬走了,你人留在出租屋,等我一个月。
我会还清所有债务,带你搬回原来的别墅,和你复婚。”
说着,他拉开了车门,上车前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揉了揉她的头。
“我们只是假离婚,这段期间,不许喜欢上其他男人,知道了吗?”
盛青禾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那辆出租车驶离自己的视线,在心底默默地回答了他。
不了,裴景辞。
在我这儿,只有真离婚,没有假离婚。
更不会有复婚!%26nb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