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疑云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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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让助手小李进来。”

我吩咐道。

赵启林点头示意,没过几分钟,小李走了进来。

他看上去颇为年轻,约莫二十西五岁的模样,身着一件满是褶皱的白衬衫,脸色煞白,眼眶浮肿得厉害。

我并未让他坐下,只是站在原地,目光淡淡地扫过他,缓缓开口问道:“你五点发现尸体时,第一反应是什么?”

“我……我当时以为老林只是摔倒了。”

他说话时,眼神不自觉地游移不定,“他患有高血压,半夜跑到钟楼来也不是头一回……”“钟楼的门,是从内部反锁的。”

“没错,我……我当时拍了好长时间的门,都没人应答,这才找人砸门进去的。”

“死者的钥匙平时放在什么地方?”

“他一首随身带着……脖子上挂着一根链子,钟楼的钥匙就拴在上面,我想很多人都晓得这事。”

我停顿了几秒,随后说出的话,宛如一记缓慢却沉重的锤子:“你说谎了。”

小李猛地一愣。

“在尸检前检查尸体时,那根链子并不在死者脖子上,而是被塞进了内衣口袋——这绝非习惯性动作,显然是有人试图刻意掩盖钥匙的存放位置。”

我缓缓朝他走近,紧紧注视着他的眼睛,“你为什么要隐瞒这一点?”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双手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说道:“我……我昨天晚上确实和老林吵了一架。

他因为我处理藏品时留下了划痕,要扣我一个月工资。

我一气之下……就偷偷拿走了他的钥匙,本想……本想吓唬吓唬他。”

“你上了钟楼?”

“没,我发誓,真没上去。

当时气消了点,我就把钥匙放回他外套口袋里,根本没进房间。”

我微微皱起眉头。

这并非关键所在,但有一点我暗自记下了:他有过偷拿钥匙的举动,也就意味着他能够单独靠近钟楼门。

虽然这并不足以证明他就是凶手,但他这种“能够制造密室”的可能性,必须引起重视并记录下来。

“坐下吧,暂时不要离开别墅的范围。”

我看向门口,接着说道,“下一个,王总。”

——王总,全名王志恒,五十岁出头,身材微微发福,走路虎虎生风,身上的西装剪裁得体,头发刻意往后梳理并抹了油。

他一进门,第一句话便是:“江老师,您的大名我如雷贯耳,今天这事儿,我绝对没掺和。

我是个商人,不会干这种傻事。”

我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径首问道:“你最近和死者有没有私下接触?”

“昨天上午在拍卖会上碰见过。

我们都相中了那块‘博朗古钟’,结果最后他出价高了些,把钟抢走了。

我当时心里确实有点不痛快,但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儿。”

“你对他的钟楼了解多少?”

“略知一二。

他在收藏圈里算得上是个‘钟表疯子’,听说钟楼里藏着几件还未公开的高价值藏品。

不过我从来没进去过。”

我停顿了一下,又问:“你昨晚在哪里?”

“我在会所,和几个朋友打牌呢,一首打到凌晨两点半才回家。

我可以找人给我作证。”

“作证的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王总眼神微微一紧,嘴角微微一歪,说道:“朋友。”

“是合作关系的朋友?”

“……没错,生意上的伙伴。”

我在纸上轻轻画了一条细线。

生意场上的朋友,可不见得就能提供可信的证词。

我向后靠了靠,换了一种语气说道:“林振声的收藏品中,有一块1931年的爱德华天文钟,曾有传言说你出价八百万想买下,却未能如愿。”

“这种谣言你也信?”

“有意思的是,那座天文钟,昨晚恰好不见了。”

王志恒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他很快稳住了语气:“你怀疑我?

我一个做生意的,难道还敢杀人,还能进密室偷钟?

我又不是魔术师。”

我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表态。

他犯了两个错误:其一,他自称从未进入过钟楼,可怎么会知道“死者死在钟下”?

其二,我并未提及钟是“失踪”,他却脱口而出说“偷”。

“你可以走了。”

我语气平淡地说道,心中己然有了计较。

——最后一位,是小芳,死者的外甥女。

她身着一件颜色暗沉的连帽衫,眼睛哭得红肿,嘴唇干裂起皮,显然是伤心痛哭过。

“我、我真没想到舅舅就这么死了……”她一边说着,一边低声抽泣,“我昨天确实去找过他,是想找他借钱。”

“他答应了吗?”

“没有,他说‘你要是还继续赌,就别再叫我舅舅’。”

她咬着嘴唇,“我当时气得不行,摔门就走了。

那时是晚上十点半。”

“有人能证明你离开了吗?”

“我下楼后打了辆车,司机可以给我作证。”

“你知道钟楼里都有些什么吗?”

“就是些破钟呗,小时候我上去过,觉得那地方阴森得很。

后来就再也没去过了。”

“你看得懂你舅舅收藏的乐谱吗?”

她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那些大概是他年轻时弹琴留下的吧?

我对音乐一窍不通。”

她低头的时候,我留意到她左手食指关节处有一条细细的新伤口,应该是近两天内留下的切痕。

而在那份乐谱上,恰好有血指压痕。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记了下来。

——这三个人,每个人似乎都有作案动机,每个人也都或多或少撒了谎。

密室并非最大的难题,时间,才是关键。

—究竟是谁掌握了凌晨三点前钟楼的钥匙?

是谁伪造了密室的时间线?

又是谁有能力对那份诡异的乐谱动手脚?

我站起身来,朝着钟楼的方向走去。

雨,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雨滴打在屋顶的铁皮上,仿佛是某种节奏分明的打击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