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染森林
她佝偻着背，指甲深深抠进艾琳绵软的肩头，在黑暗森林里拖拽出一道蜿蜒的血痕。
丝绸裙摆被荆棘勾成碎布条，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骨头上，发出令人牙酸的 “咯吱” 声。
体内的伪神之力如同煮沸的铁水，在血管里横冲首撞，小臂上的黑雾纹路正顺着皮肤疯狂攀爬，几乎要漫过她的手肘。
“再拖下去，你将彻底成为伪神的傀儡。”
三花猫山山不知何时蹲在歪脖子橡树上，尾巴卷着半片带血的蕾丝手套，金色瞳孔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狼群还有十七分钟到达这片区域，你最好在那之前，把该做的事情做完。”
露西的牙齿咬得 “咯咯” 作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原主残留的记忆在脑海里不断闪回：比萨德家族地牢里，艾琳打翻献祭阵图时，那眼中一闪而过的怜悯。
“怜悯？
在这个鬼地方，怜悯就是最致命的毒药！”
她对着空气恶狠狠地低语，声音里却藏着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颤抖。
山山甩尾扫落一片枯叶，叶子擦过艾琳的脸颊。
昏迷中的少女突然发出含糊的***，露西浑身肌肉瞬间绷紧，仿佛被人按下了某个危险的开关。
伪神之力如同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地从掌心喷涌而出，在艾琳咽喉处凝成细小的黑雾荆棘。
那些荆棘贪婪地扭动着，像极了一群急不可耐的毒蛇，想要立刻咬断少女的喉咙。
“别杀她。”
山山顺着皮肤首窜脊梁，“她是这个世界女主，你杀了她是彻底想被邪神控制吗？”
露西猛地惊醒，这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己经刺破艾琳咽喉的皮肤，渗出的黑血正被黑雾一点点吸收。
她大口喘着粗气，强迫自己松开手，从腰间扯下淬毒的丝质领巾，狠狠勒住少女的脖颈。
山山突然跳下树，尾巴卷起露西的匕首，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该处理伤口了。
记住，要让血滴在王子右手虎口处 —— 那样才能破除他的魔咒，让他早点苏醒过来。”
露西接过匕首的瞬间，那低得惊人的温度，就像握住了一块千年寒冰，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刀刃划破皮肤的刹那，露西咬住舌尖，剧痛让她眼前炸开一片白光，却也暂时压制住了体内翻涌的黑雾。
鲜血顺着小臂滴落在凯特手背上，她趁机将染血的手套塞进他指缝，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腕间的贵族纹章—— 那是她昨晚在家族密档里见过的图腾，象征着王室与旧神的契约。
“只要完成这个情节,我就能活下去。”
她在心里不断给自己打气，可心跳却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腔。
“嗷 ——” 第一声狼嚎从西北方传来，震得枝头的露珠簌簌滚落。
露西抬头望去，七双幽绿的眼睛在雾霭中若隐若现，头狼的獠牙在月光下泛着森然的寒光，涎水不断滴落，在枯叶上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
这声音，像是死神的镰刀在慢慢逼近。
“它们被血腥味吸引了。”
山山的声音里难得地有了一丝急切，“快把艾琳拖到王子落地的东南洼地，那里有片月见草 —— 狼群讨厌那种气味，会多给你三分钟时间。”
露西拖着艾琳踉跄地转向，就在这时，她的目光被艾琳颈间的银链牢牢吸引 。
“原来如此。”
露西忽然轻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这不是最好的诱饵吗？”
伪神之力在指尖凝成细针，精准地挑断银链。
滚落在地的瞬间，狼群突然发出愤怒的咆哮，如同汹涌的怒潮，朝着这边席卷而来。
露西毫不犹豫地将艾琳丢在了原地，用匕首割下自己半截裙带，将她的手腕死死绑在粗大的榛树干上。
“你在做什么？”
山山的瞳孔骤然缩成竖线，“时间来不及了！
再磨蹭下去，你也会变成狼群的口粮！”
露西没有回答，用她的手指在泥土上划出几道凌乱的抓痕。
远处的狼嚎越来越近，她甚至能清晰地听见头狼踩断枯枝的脆响，那声音如同死神的脚步声，一步步逼近。
“节点要求是‘毒哑女仆’，把她丢到黑暗森林，但没说不能给她找个‘意外’。”
露西扯下艾琳的头巾，露出她染血的咽喉，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反正狼群会帮我们完成‘失踪’的戏码 —— 她身为这个世界女主角，如果这都能活下来算她命大。”
但是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在这饥饿的狼群面前，艾琳如果这都能活下来，她就算再想杀她根除隐患，也会世界剧情强制修复杀不了她。
山山盯着她的眼睛，忽然冷笑：“还在自欺欺人？
你就是想让她死，又怕自己因为杀了她，暴虐情绪彻底爆发被伪神控制。”
露西想要反驳，喉咙却像被一团荆棘堵住。
但是伪神之力在体内疯狂沸腾，让她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她如果亲手杀了艾琳会彻底失去身体的控制权。
同时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每一滴鲜血都在呼唤着黑暗中的狼群。
当第一匹狼如离弦之箭扑向艾琳时，露西正好 “虚弱” 地逃到在不远处凯特王子的身边，做出一副要保护他的模样。
她听见山山在远处那充满嘲讽的低笑，听见狼群撕扯布料的声响，己及艾琳那微弱的、绝望的呜咽声。
装作特别害怕的模样，预料到女仆会被狼群杀害的场景，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
“十七分钟，” 山山的声音在她意识模糊前响起，“比我预计的快了三分钟。
看来，你比自己想象的更适合当这个恶人。”
露西想要笑，却发现嘴角己经麻木。
她最后看见的，是凯特手背上渐渐干涸的血迹，以及远处橡树上传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后又感觉声音越来越近。
—— 艾琳真的死了吗？
她无法再想太多，因为她必须立马想办法让凯特王子早点苏醒过来解决狼群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