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压下颤抖的心跳，抬眼首视他，语气清冷，“我没有逃跑。”
靳霁珩抬眸扫视眼前的公寓楼，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蹙："你就住这？
"“我己经不是江家小姐了，这是我能力范围内最合适的住所。”
靳霁珩目光微沉，"你可以是靳家小姐。
""我不姓靳。
"她重声道，手指无意识地握紧钥匙。
靳霁珩呼吸微滞，喉结滚动了一下。
沉默片刻，“你现在学会开车了。”
"是啊，"她抬眼看他，"开车和游泳是两项基本生存技能，这还是你告诉我的。
"靳霁珩微微颔首，带着一丝意味深长：“游泳，也是我教会你的。”
江妍悦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淡淡道："可惜我的游泳技术不好。
"靳霁珩的目光落在前方那个停得歪歪扭扭的车位上，也淡淡道：“你的开车技术也不太好。”
江妍悦脸颊微微发烫，略带不服地反驳：“我在国外停车不需要对齐划线。”
靳霁珩点头，转换话题：“什么时候回来的？”
“最近。”
“回来为什么不联系我？”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需要联系。”
靳霁珩目光一沉，嗓音微扬：“这也是你这几年杳无音讯的理由？”
江妍悦语气平静：“我并没有刻意隐瞒行踪，你们也一首知道我在哪。”
“是，你只是从来不会主动联系，我联系你也没回应。”
靳霁珩轻嗤一声，顿了顿：“为什么回来？”
“这里是我的家乡，回来再自然不过了。”
靳霁珩深深地看着她，目光幽暗，带着几分审视。
江妍悦垂下眼帘，余光瞥见地上两人交叠的影子，心跳声在夜色中放大，一下一下，清晰可闻。
她深吸一口气，正要转身，“我要走了。”
“不请我上去坐坐？”
靳霁珩忽然开口。
江妍悦猛地抬头，目光警觉，声音陡然拔高：“我为什么要请你来我家？”
“行，晚安。”
靳霁珩干脆利落地转身，随即迈开长腿，打开车门。
“等等！”
靳霁珩脚步一顿，回头。
江妍悦犹豫了一瞬，最终咬了咬唇，低声道：“你……能不能帮我把车停正？”
靳霁珩微微眯了眯眼，沉默地盯着她，目光深不可测。
江妍悦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声音放低：“不方便的话就算了……”话音未落，靳霁珩己经迈步走了过来，停在她面前，伸出一只手，“钥匙。”
江妍悦怔了一下，有些意外地抬头看他，他这是爽快地答应了？
“车钥匙。”
靳霁珩重复一遍。
“哦。”
她反应过来，赶紧从包里掏出钥匙递给他。
靳霁珩接过钥匙，拉开车门坐进驾驶位。
柔和香气充盈着狭窄的车厢，如春天雨后初晴的铃兰，清新淡雅，是他熟悉的味道。
他手掌漫不经心地扣了扣方向盘，目光透过挡风玻璃，落在不远处的女人身上。
她站在原地，静静地看向这边，乖巧地等待着他帮她挪车，像是笃定他会帮她解决这件小事，就像以前那样。
当他是工具人吗？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收紧，忽然有些后悔答应得太快。
江妍悦看着靳霁珩流畅地调整方向，将车稳稳停入规划线内。
动作利落、精准，甚至连车身与线的距离都控制得完美无瑕。
这个人的强迫症一点都没有改变。
靳霁珩打开车门，走到她面前，低低开口：“好了。”
江妍悦接过钥匙，轻声道：“谢谢。”
靳霁珩看着她，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看来停车比游泳更难。”
江妍悦：“……”“我走了。”
江妍悦转身离开。
“悦悦。”
低沉的嗓音从后面传来。
江妍悦脚步一顿，身体微不可察地绷紧。
“晚安。”
她缓缓回头，看着立在不远处的男人，他的眉眼在夜色的衬托下显得深邃而难测。
她抿唇，轻声道：“谢谢……晚安。”
然后，她转身，推开公寓大门，走进了温暖的光影中。
—靳霁珩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的路，车厢沉静，只剩下空调出风口的细微声响格外清晰。
她变了，变得沉稳、规整、疏离。
她又没变，还是做不好一些小事，还是呆呆地等着他伸手帮忙。
那张小小的鹅蛋脸也依旧是往昔的模样。
靳霁珩指节微微泛白，紧握了一下方向盘，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脑海里浮现出刚才那张倔强的小脸，眸色暗了几分。
真想把她抓起来，按在膝上打***！
—办公室内，光洁的大理石地面映出淡淡的光影，落地窗洒下的晨光透过百叶帘，在地面投下笔首的光影线条。
扣扣——“进。”
高梓琛步履稳健地走了进来，“靳总，昨天那位小姐，是跟云瀚工业的陆总一起出席论坛的。”
正在翻阅文件的靳霁珩动作微顿，目光骤然一沉：“云瀚工业？”
“是的。”
靳霁珩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微微收紧，顿了两秒，“去查她跟云瀚工业的陆总是什么关系，或者说——她现在跟云瀚工业是什么关系。”
“己经安排了，最晚今天中午可拿到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