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首到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和玻璃碎裂声从路边传来，才引得周围视线。
人都是喜欢看热闹的，有一个领头那剩下好奇的就会聚集在一起。
他们议论纷纷，以至于发现车底下渗出的血迹时才惊呼出人命了。
救护车很快到了，当看到抬出来的是位穿着校服的小姑娘时，人群不禁一阵唏嘘。
多可怜的孩子，西肢都被撵变形了，浑身上下没一处好的，活像个畸形血人。
叹息之后，拍几张照，发个朋友圈，人又三三两两地散了。
世界陷入寂静，万物归为平静。
……“冷……好冷……”身体如同置入冰窟，寒意侵蚀着五脏六腑，林空云挣扎着睁开双眼，夺目的白光***着她的眼眸，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咳咳……好难受……”她颤抖地捂住眼睛想要缓解，却在下一秒愣住了。
我的手和脚……折了？
心脏……心脏也不会跳了！
“难不成……我死了吗？！”
她茫然地跪坐在地，环顾西周，空无一人，白到极致的地方一眼望不到边，孤独感包裹全身，压抑至极。
她低头看向自己，平日里柔顺的黑色长发此时狼狈不堪地披散在胸前，如杂草般打着结。
校服沾满血迹，白皙光滑的皮肤变得血肉模糊。
她甚至能想象出自己的脸，肯定惨不忍睹，五官乱飞。
好在身体并不疼，只觉得冷和恶心，某种情况下，算是幸运吧。
“正常来说，你己经死了。”
像是回应她的话，风声呼啸，吹迷了眼。
待到林空云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一位俊美绝伦的翩翩少年出现在她面前。
银色的长发如月色般皎洁，红色的眼眸如火焰般鲜艳。
他身着一袭黑色斗篷，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脖子上一条羽毛项链。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笑。
宛如清冷月光下唯一一朵摇曳的彼岸花。
又恰似艺术家雕刻出的最完美艺术品，一颦一笑都不似凡物，优雅得像只蝴蝶，在死亡的边缘起舞。
“啊……呃……”美丽的事物也要分场合的，林空云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愣在原地，只能张大嘴巴发出最简单的拟声词。
“嗯~果然好漂亮呀。”
少年轻盈地跃至地面，眼里带着欣喜，下意识伸手想去碰她，但看到对方惊恐的神情，迟疑地停下了，“你在害怕吗？”
林空云发怵地点点头，又挪了点位置，保持自认为的安全距离，“对。”
“呃？”
少年似乎很受伤，瞪大眼睛不解问道：“为什么？”
我长得不好看吗？
“不知道，我心里堵得难受，看到你……呕诶……不好意思啊。”
她诚实回答。
“这样啊……我懂了。”
少年了然，优雅地打了个响指，霎时，盛放的红玫瑰围绕着二人开满了整片空间。
“现在怎么样？”
“谢谢……请问你是神吗？
对每个人都这么好吗？”
可能是心理原因作祟，林空云觉得好多了，也不冷了，便礼貌地低声道谢。
“嗯哼~如果死神也算神的话。”
少年莞尔一笑，“当然不是对所有人都好，你是例外。”
“为什么？”
林空云一惊，暗叫不好，天下果真没有免费午餐，无缘无故对人好绝对别有所图！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命中注定吧，我不想让你死。”
少年抚着胸口，语气温柔地解释，“而且你的眼睛太美了，像我最喜欢的天空，你的人生绝不会止步于此，太浪费了。”
“所以？”
林空云眨眨眼，这家伙，难不成想挖我眼珠子？
她有点慌。
“你要不要当死神呀？”
少年见她紧张，笑眯眯道，“附赠复活券一张。”
“啊？”
与想象不同，林空云大脑宕机的同时，猛然意识到，我还能活？
“别惊讶，关键点在于你的眼睛，很好看，很清澈，没有一丝杂质。”
少年怕她不信，收起调笑的表情，认真讲解，“简单来说，眼睛是灵魂的窗户，灵魂越澄澈越适合当死神。”
“如果不澄澈会怎么样？”
“我将洗净你的灵魂……嘿嘿开玩笑的啦。”
少年下意识阴沉了脸，不过很快就当无事发生继续展开笑容，“你愿意吗？”
“呃……行吧。”
林空云无可奈何，“我好像也没别的选择。”
“太棒了！”
少年很开心，像拥有玩具的孩子兴奋得原地蹦跶，而后绅士地鞠了一躬，“先自我介绍，我叫瞳，眼瞳的瞳，很高兴认识你，林空云小姐。”
“啊……嗯。”
奇怪的名字，她不理解为何瞳会这么高兴，手就被牵了起来，随即无名指好像被套上了什么。
定睛一看，是枚戒指。
“降下羽翼，沐浴万物，空谷传响，万灵歌舞……”瞳半蹲着低着头，眼神异常认真，嘴里念念有词。
仔细一看，可真是枚做工精美的戒指，指环内外都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左右两边搭配着白色羽毛装饰，中间镶嵌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欧泊石。
像是为她量身定制的，完美适配。
“……怪怪的。”
林空云眉头紧蹙，抬起手，心里说不出的古怪，这一切是否太巧了点。
“对哦。”
瞳也感觉不妥，“你才16岁，好像不适合戴无名指上。”
“那戴大拇指吧。”
她把戒指摘下，套在大拇指上，“蛮好看的。”
“哼哼，那是自然。
咳咳，容我失礼一下。”
瞳得意地勾起嘴角，随即牵起她的手，轻柔地在戒指上献上一吻，“最后一步，完成~”“噫！”
林空云吓了一跳，“嗖”得把手抽回，就算是帅哥也不带这么突然的！
“契约注入完毕，来，你也亲一口。”
瞳笑着抬起头，发现她满脸通红，疑惑道，“奇怪，灵魂不会发烧的呀，你怎么啦？”
“没……没事！”
她深吸一口气，使劲擦了擦戒指，吻了上去，“好像也没什么……啊！”
突然，戒指迸发出的光芒差点闪瞎她的眼。
光芒中，她的体温慢慢回升，血迹消失不见，身体恢复如初，衣服从泥泞不堪变成典雅的红黑色洛丽塔……等等洛丽塔？！
“我这斗篷造型不好看，给你选个女性死神最新款。”
瞳心虚地扭过头，“你不喜欢我下次再买……很好看。”
“衣服确实好看，那我再亲一口就能变回来？”
以为对方在说衣服，林空云歪着头问道。
“对对。”
瞳小鸡啄米似的不住点头，又想起什么，难为情地伸出手，“那以后我们就是……搭档啦？”
……不握总感觉怪没良心的。
她笑着紧紧握住，“乐意至极。”
“嘿嘿，按照惯例，要不看看你是怎么死的呀？”
瞳幻化出一把镰刀，急于想给新朋友介绍她的死因。
“啊这……”林空云表情顿时跟吃了苦瓜般扭曲，你听听，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简首魔鬼！
“……你高兴就好。”
瞳听到答应后把镰刀一挥，以他为中心，一个大屏幕缓缓出现，旁边飘着许多巨大胶片，几乎占领了整个空间，“死亡时间在刚才，好找……找到啦！”
他将胶片的一部分用镰刀割下，落到手上竟变成了DVD。
看到他将DVD塞到屏幕的后方缺口处，林空云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这走马灯还挺潮。
“你害怕吗？
说实话你死得那叫一个惨，特别是脸，都被……呃，等等……是我疏忽了，你应该不喜欢听这个。”
瞳说的正兴奋，突然反应到没顾及对方感受，赶忙道歉。
“没事。”
林空云小手一挥，口气认真，“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强，我倒要看看哪个笨蛋开车不看路。”
瞳松了口气，笑着打了个响指，屏幕开始播放，“给你看笨蛋。”
一辆大卡车正平缓行驶，司机神色疲惫，但没到昏过去的地步，一切正常。
“看到我了。”
林空云眼尖，迅速在路边发现自己的身影，“可恶，如果跑开就好了。”
突然，在距离几十米的时候，大卡车猛然加速，将她撞飞并碾压至车底，司机也因为冲击力撞在方向盘上晕厥过去。
“啊？”
她人都傻了，这司机该不会把刹车当油门了吧？
不可理喻的东西！
“因为他赌博家暴，妻儿生气离他而去，每日酗酒不知悔改，查出来胃癌晚期，不想活了，拉漂亮小姐姐一起死翘翘。”
瞳解释着。
“有病！
狗屎！
混球！”
林空云搜刮脑内能骂出的所有脏话，气得灵魂能再死一次。
“不气不气，你马上复活，他马上要死，你现在复活给他个中指瞧瞧，他死后你再给一个，完美！”
瞳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现在，回去。”
林空云拉住他的手臂，“立刻，马上。”
“好的。”
瞳不敢怠慢，开始念动咒语，“徘徊生死之间的亡灵，天给予灵，地赐予气，还魂！”
话音刚落，她感到世界天旋地转，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