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存到半夜,我热汗淋淋,想起来开窗透透气。
他忽然说。
我打算娶陈县令的女儿为妻。
窗外的风灌进来,我打了个寒噤,从头凉到了脚底。
娶妻?
那我算什么?
我淡淡应了他一声。
好,和离书还是休书,你给我一样便好。
他却有些疑惑的样子。
我何时说要与你和离?
她入府为平妻,你本就不擅管家,往后就让她替你分担。
我是乡野赌徒的女儿,如何能与县官老爷的女儿平起平坐。
即便我愿意,那陈小姐也定不会愿意的。
可我没想到他们情深至此。
七日后,江宵将人娶进了门。
因是平妻,我不便观礼,但慧姐儿回来后同我说。
娘亲,爹爹的新娘是那日画舫上的姐姐。
她不高兴地嘟囔。
爹爹让我叫她母亲,我明明已经有娘亲了。
我替她擦汗的手一顿,却也只能对她说。
新娘子也是你的娘亲,慧姐儿要听爹爹的话。
我原以为只要我忍让,日子便能过下去。
可第二天午饭时,新夫人坐在了我的位子上对我说。
沈氏,夫君念旧情,才让你与我平起平坐,但往后我才是江府主母,在府中你只算是妾。
我看了看老夫人和江宵,他们神色淡淡,算是默许了。
我站起身应道。
我知道了,主母。
妾是没资格上桌的,我只能站在一边给慧姐儿布菜。
慧姐儿憋着嘴就要哭,我哄她。
慧姐儿乖,娘亲不饿,一会儿再吃。
没料我刚说完,新夫人就撂了筷子。
祖母,夫君,这府中的规矩只怕得教教,我如今过了门,怎么还娘亲娘亲的摆不正自己的身份呢
我一愣,看向江宵,他瞥了我一眼,训斥慧姐儿。
你忘了爹爹昨日怎么跟你说的,今后你只能喊她姨娘。
原来慧姐儿昨日只说了半句。
他从未凶过孩子,今日新夫人才过门,就惹哭了慧姐儿,往日对慧姐儿百般疼爱的老夫人冷眼旁观。
我抱着慧姐儿离开了偏厅。
在江府生活了四年,惊觉这里并不是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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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没有领着慧姐儿放风筝捉鱼,主母要我带着她搬到偏院住,主屋的金银细软什么都不让带走。
府中的人好似将我们忘了,茶水糕点再也没有过,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