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如丝,将临安城裹在朦胧水雾里。
十八岁的江若璃撑着油纸伞,踩着青石板路匆匆往城西的“云青瓷坊”赶去。
她是这青瓷坊的掌事之女,今日约好了要与扬州来的客商谈一笔釉料生意。
推开雕花木门,潮湿的空气里混着泥土与草木灰的气息。
学徒们正围着窑炉忙碌,窑火映得众人脸上通红。
江若璃刚要往账房走,忽听得后院传来瓷器碎裂声。
她心头一紧,快步绕过后廊,只见满地青釉瓷片,一名白衣男子正蹲在地上,手中还握着半截断裂的瓷瓶。
“你是何人?”
江若璃厉声质问。
那男子闻声抬头,剑眉星目,面容清俊,只是眼神里带着几分慌乱:“在下陆沉舟,是新招的制坯学徒,一时失手......”他话音未落,江若璃已瞥见瓷片上流淌的釉色——那正是父亲研究三年才配出的“雨过天青”釉。
“这是试烧的第五窑!”
江若璃蹲下身,指尖抚过冰凉的瓷片,眼眶不由得发热。
父亲病重卧床,这窑瓷器本是为了重振青瓷坊声誉,如今却毁于一旦。
陆沉舟见状,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册子:“江姑娘,我曾在龙泉窑学过釉料配方,或许能帮上忙。”
江若璃狐疑地接过册子,只见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各种釉料配比与烧制火候。
其中一页,赫然画着与父亲设计图相似的“雨过天青”釉改良方案。
她抬头看向陆沉舟,对方目光坦荡:“我愿立下字据,若七日之内不能复原釉色,任凭江姑娘处置。”
当晚,江若璃在书房反复研究那本册子。
烛火摇曳间,她想起白天陆沉舟专注擦拭瓷片的模样——他指尖沾着釉泥,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珍宝。
更令她惊讶的是,陆沉舟竟真的在第七日重现了“雨过天青”釉色。
当窑门打开的瞬间,淡青色的瓷瓶泛着温润光泽,如雨后初晴的天空。
“这釉色......竟比父亲的原方更胜一筹!”
江若璃捧着瓷瓶,声音微微颤抖。
陆沉舟站在一旁,袖口还沾着釉料:“我在配方里加了太湖畔特有的白泥,又调整了烧制时长。”
他顿了顿,“只是这瓶颈部的纹路......”江若璃顺着他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