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座小屋面前，何军放下背箩，将镰刀放到一边，想了想，将早上采到的一些蘑菇拿了出来，这一些蘑菇生长在枯树下面，黑黑的，而且像花瓣一样的菌蒲。
拿着这一些食材一进门，何军就觉得气氛不对劲，不，也不是说不对劲，而是何父何母在讨论什么。
看到何军进来，俩人默契的闭嘴，对此，何军有一点点不明所以，呆呆的站着也不是办法，何军将蘑菇放到灶台。
“摆了，小子己经回来了，他有选择的权力。”
于是，何父何母就将今天早上王大爷的话重复了一遍。
很简单，镇子上面最近在招学徒，也就是小峰山弟子，而王大爷前几天正好赶集，打听到消息之后，就马不停蹄的回来了，东西也没有卖完，毕竟这可是三年一次的选拔呀，一旦当上弟子，那可就是好差事呀。
“……”听到这样的消息，何军沉默了，他在思考其中的选择和选择之后的事情。
“无论做出什么决定，记住，不要让自己后悔。”
何父在一旁提醒何军，告诉他一切选择都要深思熟虑，而且不能反悔。
“跟着王大爷一起去吗？”
何军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很明显，小山峰是什么地方？
何军怎么可能不知道？
三年一度的选举，只要是成年的小伙子都可以去尝试，而上一次选举，何军才十五岁，而且长期营养不良，无法混入选举名单中。
而这一次，何军整整十八岁了，在哪怕长期营养不良，可是他的底子就在那里，单薄就单薄一点嘛，反正也是年轻小伙子。
如果选上，得到一份好差事，不，哪怕没有好差事，也比现在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只不过……现在他害怕离开自己的父母，谁都知道，加入小山峰，也就几乎和村子里面的大家断绝了关系。
当然，运气好一点的话……在小山峰里面得到一些地位，或者一个好的差事，他还可以偷空回来几趟。
运气不好的话……那可真的没有法子了。
“……”何军还是拿不定主意，说实话，第一次出远门，还是离开村子，离开自己的父母，何军多少有一点点顾忌。
为此，何父轻轻的笑了笑，同时摆了摆手，示意何母不需要担心，何父了解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孩子会做出什么决定，他这个当父亲的肯定明白。
“唉……”何母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去厨房生火做饭去了，现在房间只剩下何父和何军俩人。
何父拍了拍何军的肩膀，也走了出去，经过仔细的思考，在吃午饭的时候，何军最终选择了前往小峰山碰一碰运气，选上了最好，没有被选上也没有问题，他还可以回来，回到自己的家。
“嗯。”
何父没有多说什么，只不过何母的眼睛里面隐隐约约有眼泪闪过，吃饭的时候，何母可劲的给何军夹菜，虽然何母没有说什么，但是她用自己的行动告诉了何军。
吃完午饭，何母和小妹去纺织去了，老二还在上学，而房间里面只剩下何父和何军俩人。
何父没有说话，只是坐在何军的面前，两人一起坐到炕上，甚至何父久违的开了一罐酒水，当然叫酒水，实际上就是一点点米酒，谁都不知道这一些陈年老米搞的酒是什么问题。
给何军倒了一碗，给自己倒了一碗，何父碰了碰何军酒碗，什么都没有说，喝了一大口。
“……”何军也是默默的拿起酒碗，淡淡的品尝了一口，一瞬间，苦涩的味道涌入味蕾，不得不说，这个酒，恐怕不是酒，而是其他不能言语的东西。
在沉默中，一罐酒喝完了，何军只喝了两碗，其他的都被何父喝完了，可能是不舍得自己的孩子，一向健谈被誉为鹅井村第一“教书先生”的何父整个下午没有说一句话。
沉默，还是沉默。
这样的沉默一首持续到晚上，何母和二弟小妹回来的时候，一家人简简单单解决完晚饭，何父又陪了何军一个晚上，半夜的时候，何军睁开眼睛，都可以看到何父沉默的坐在炕头，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第二天一早，村子里面的老公鸡打鸣之后，何军睁开眼睛，没有看到何父，经过询问，何父己经下田农作去了，而何母并没有多言。
久违的蒸几个馒头，让何军路上吃，看着这又黄又黑的馒头，何军沉重的将它们放到自己的包裹里面。
之后何母又给了何军五十文钱，也就是五十个铜板，让他路上不要亏待自己。
这是何军第一次拿上这么多的钱，平时的时候，都是去集市上面赶集的时候，才会带上几万文钱，这一份钱，对于其他人来说不多，但是对于何军来说，己经足够了。
他是农村里面的孩子，真正山疙瘩里面出生的，这一些钱，也只是路上必要时才会使用。
“王大爷。”
何军向王大爷微微行礼，而王大爷就坐在村口的石头上面，身边还有一个小伙子，何军认识他，他叫张远，也是和他差不多大的小伙子，小时候他们还打过几架呢，虽然没有分出个胜负。
“好小子，我们走，人齐了。”
王大爷看到人齐了，麻溜的背起箩筐，向着外面前进，而何军也背着包裹跟上王大爷的步伐。
“……”突然，好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刚刚走出山口的何***头看去，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个身影正是何父。
看到何***头看了过来，何父没有多余的动作，扛起锄头，转身离开了。
虽然何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但是对于何军来说，这一些己经足够了。
父子之间不需要多说什么，虽然何父没有说任何话，但是他的动作己经告诉了何军很多，再加上平时一些农作时的话语。
何军沉默回头，大步迈向前方，这一刻，将儿时的农村踏在脚下，他的前方将会畅通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