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八岁吟诗惊翰林,十二马场赛马夺得头筹,十七岁拒了首辅嫡子的求亲,扬言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满京城都说她疯了。
唯有我知道,她和我一样是个穿越女。
只是她不知,我亦是。
1长姐沈潇出嫁那日,十里红妆铺满盛京。
她一身火红的嫁衣,回头冲我挑眉一笑:“阿渝,你信我,我定替你挑个比谢公子更好的郎君。”
我低头抿茶,掩住眼底讥诮。
她不知,我也来自千年后。
三年前我穿成沈家庶女时,便发现这位嫡姐言行古怪。
她教丫鬟学算术,逼账房用“***数字”,甚至撺掇父亲建女学。
直到她醉酒后嘟囔“996福报”,我才确认:她是穿越者。
她将我的庚帖递给宋家,笑得温良:“阿渝,我挑遍了京城的男子,宋小侯爷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最是干净。”
“他是我为你精挑细选的夫君,和他在一起,你一定会幸福的。”
我听了阿姐的话,嫁给了宋景延。
我们相敬如宾,京城无人不说宋小侯爷对我一往情深。
大婚当晚,宋景延握着我的手对我说:“阿渝,我此生只你一人。”
成婚一年,我偶然救下醉香楼里的一位姑娘。
她告诉我,宋景延在醉香楼养了一个外室,已经三年。
“醉香楼后院,”莺娘裹着带血的绢帕咳嗽,“每月初七雷打不动要来,那孩子眉眼与他一个模子刻的......”初七夜雨骤急,我撑了一把油纸伞便匆匆赶去醉香楼。
暖黄烛光里,宋景延正握着女人的手教她写字,三岁小儿趴在他膝头啃糖人。
他摘了玉冠的墨发垂落肩头,素日冷峻的眉眼弯成新月:“清清你看,这"家"字要这般写。”
“爹爹笨!”小儿突然扑到宣纸上,沾满糖渍的小手拍出个歪扭的墨团,“要画三个小人手牵手!”女人嗔怪着去拧孩子耳朵,却被宋景延笑着揽进怀里。
他下颌抵在她发顶轻蹭:“好,都听宝儿的,明日就带你们去西郊别院画全家福。”
我扶着廊柱慢慢蹲下来。
原来他每月告假去军营巡防的日子,都是在这里演着举案齐眉的戏码。
我失魂落魄地回府,浑身湿透也浑然不觉。
宋景延回府,看我魂不守舍的模样,拿帕子擦我淋湿的头发。
他语气温柔:“怎么淋成这样,若是染了风寒可怎么办。”
我冷冷开口:“染了风寒又如何?你巴不得我早些病死吧。”
宋景延一怔:“夫人这是何意?”“宋景延,你何时有了一个三岁的孩子?”我嘶哑着质问。
羊脂玉砚“哐当”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