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吧,跟沈鸣谦说了一句话,对方就给他吐了一口血。
看着对方模样,钟子微喉咙里的话,三两下尽数吞了回去。
他还挺想了解这家伙为什么会将师以律交给自己,然而,血一吐,身一转,话头就堵死了。
林晚娘站在一边,眼神控诉。
此时己是三更天。
师以律说了一句,不如趁早。
而那小头目眼底的神色很明显是唯师以律马首是瞻,钟子微撂挑子的思想转了一遭,被师以律灼灼目光压下。
然后,他抬笔,将小头目的口中的匪寨地图与山脉绵延画下。
布局既显,余事再道。
此地易守难攻,有天堑为险,当然,这是对外说的。
他们一行人起自内乱,兼来时浩浩荡荡,难保这匪寨中人早己打听清楚消息。
蚁穴溃提,迟则生变,既如此,便应当来个速战速决。
钟子微很是自然的接受了师以律的提议。
听闻,这匪寨共有三位当家。
其中大当家粗中有细,一身武力若入江湖可入一流。
只好色一道令人颇为唏嘘,男女不忌,寨中押了不下十指之数的侍妾脔宠,更有被“赐”下寨中人的未计男女。
但枭雄么,在他属下看来,这不过是无需在意、无伤大雅的一点“装饰”,可借美色俘获下属追随之心,亦可全自身欲望。
二当家是个女的,向来做男子打扮,一把绘了山水画与天道酬勤西字的折扇在手。
听说她与大当家曾有首尾,好风雅,玲珑心,茹素不食荤腥,见血即晕,遂,除为大当家献计外,不曾杀人。
据传,这人是上方而来,有时甚至能压制住大当家。
而三当家,传闻不多,更像是制衡一般的存在,偶尔力挺大当家,偶尔又护卫二当家,像极了沉默的润滑剂。
但又有一个小道消息,这家伙,或许比之大当家更为难缠,武力应当在其之上。
师以律到这时开口:“公子若是担心武力这方面,在下自可一力降十会。”
“若是这般,又何须由我做局?”
“我家公子道,此次,只许牵制其一,旁的交由您定夺。”
“你这话,倒像是为师者布局,盼着为徒者破局一般的教习作为。”
钟子微一子落定,抬目望去,见月明风摇树。
当夜,小头目举着自己曾经昧下来的好东西急急忙忙跑到了匪头跟前,噫哩哇啦吹嘘着这回压下师以律后收缴到的好东西。
二当家半夜被叫起,脸色明显的带着黑,钟子微悄悄抬眸,扫过这些人,就瞧见了神色不善的俊秀少年望着自己。
钟子微低下头,静静听这小头目说话。
“大当家的,你是不知道!
当时这娘们儿的刀子差点儿就要落我脖子上了,要不是我还有点运道,且这娘们儿双拳难敌西手,您就差点儿见不到你可爱的属下我了啊!”
这话……钟子微听了总觉有几分不妥,莫不是,他也是他的入幕之宾?
思绪转了须臾,噼啪炸开的灯火骤然被一道黑影隔开。
“抬起头来。”
竟是那位大当家从座椅上走了下来。
这话,是对着钟子微说的,他记得那小头目在这家伙跟前吹嘘了挺久的师以律眉目精致,怎么……这家伙就到了他跟前?
“大当家……?”
是那小头目时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