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送她入轮回
小春与孩童则守在那昏睡女子身旁，至于乖顺地趴在赵序脚下的女子，她一脸的哀怨。
“怨念太深投不了胎？”
赵序微微抬起眼皮。
那女子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那不如我助你魂飞魄散？”
“哥——”女子撒娇道，尾音拖得极长。
“赵娇你别整这出，我可不是咱爹！”
赵序白了他一眼。
赵娇只知这招对赵序他哥没用，若是有用，自己也不必成这剑下亡魂了。
可这赵序，据她当鬼这些年来所闻，他是个好心肠的人啊……赵娇细细回想生前，自己只顾着与赵序他哥争太子之位，对赵序个只知喝花酒的草包并未有为难之处。
“哥，您看在同父异母的兄妹情上，饶了我吧，啊？”
赵娇仰面讨好地笑着。
赵序见她这样心里并不好受，昔日娇女，如今……赵序并不觉得赵娇与赵乾争太子之位有错，毕竟都一个爹生的。
不过，他也并不认为他哥杀了她有错，毕竟，若是赵娇当了皇帝，死的便是赵乾。
赵娇与赵乾，赵序还是更偏向于他哥赵乾的，虽然也是个心狠的，但毕竟同父同母，从小被赵乾带大的。
饶了赵娇，那么孩童的师父谁又来饶？
“还回去。”
赵序面向躺在稻草上的女子，对赵娇说。
赵娇不说话，赵序叹了口气，道：“你吸人精气大可去吸恶人的，还算是为民除害了！”
“我走不远，顺着这灵芝的些许灵气我才能藏身于此，不然早让黑白无常弄地府去了。”
赵娇哀怨道。
“还不都怪你哥，也不知找些得道高僧为我超度，就草席子一卷给扔了，害得我还得自己想法子费力气为我下辈子投胎做打算！”
赵序听着赵娇的声讨，他只问：“若是你做了皇帝，你会拿赵乾如何？”
只见赵娇嗤笑一声，愤恨道：“剁碎了喂狗！”
赵序并不想与赵娇过多纠结往事，他问：“那这山上恶人也有，你去吸他们的呗？”
“就这偏院没佛法，我都等好久了……”赵娇说着说着自己倒还委屈上了。
赵序才想起来，那正是自己寻不见赵娇的尸体，才请的和尚来这山上做法，希望他这个妹妹一路走好，没想到那群和尚居然把这偏院给落下了。
他对这个与他同年生的妹妹并无太多感情，若是那时她与赵乾论剑不分上下，他必然会帮赵乾，只是她死得那样凄凉，他终究是不忍。
随便搪塞个理由以公主病逝出葬赵乾也懒得做给人看。
“这俩孩子你怎不吸？”
“大的没灵气，小的……小的……”赵娇突然语塞。
“你儿子？”
赵序大胆猜测，毕竟赵娇生前养的门客可不少，可这孩童年纪也不像啊！
“吸完了大的不够自然吸小的！”
赵娇不屑道。
孩童闻言往小春的怀里缩了缩。
赵序眼眸微垂，也不说话，手中把玩着拂尘。
他那时哪里知道人死了还能成害人的鬼啊？
不过这么些年来她做的孽也并非不能还。
终是不忍心赵娇灰飞烟灭。
赵序清了清嗓音，双手合十，缓缓道出一句：“施主，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呐！”
赵娇整个神情僵在了脸上，她不清楚这个草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不敢掉以轻心，毕竟没什么情分在，挥手让自己灰飞烟灭是很容易的。
一个道士装起和尚来了，不愧是把皇子做成草包的玩意儿！
“你骂我？”
赵序故作难以置信的模样。
“什么？”
赵娇疑惑，莫非他能听见自己的心声？
“自然。”
赵序将赵娇扶起来，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小春与孩童也不知何时睡着了。
被牵着往外走的赵娇心想，自己若是个人，背上怕是早被汗水浸湿了，太渗人了。
月亮不知何时出来了，屋外被映得透亮，赵序牵着赵娇往高处走，赵娇有些害怕，脚步却未停下，她问：“哥，再给个机会？”
“你自小身子不好，那老头便不知从哪弄来的这些灵芝，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种着。
你位仅次太子，你与我相比，我可比你不得！”
赵序缓缓道。
“灵芝全给你吃？”
赵娇脸上赔着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如今这山上的灵芝是给如今皇帝养的鸡吃的。
堂堂一国之君，喜爱养鸡，前无古人，后也怕无来者。
“我不想死啊！”
眼见赵娇就要跪下来，赵序却强行地制止了她，只将她往前牵着走。
“你早死了。”
赵序轻飘飘的几个字，这赵娇自然知道，可她这不是……她细想自己生前并未做下十恶不赦的事，死后也才害了这么一个人，大不了把吸来的精气尽数还给那个人，自己再找找还有什么别的不害人的法子助自己重塑肉身，好投胎，不至于当个孤魂野鬼。
“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还！”
“这个不用担心，待会儿自然就还了！”
赵序戏谑道眼看就要靠近佛光，赵娇害怕起来，她不想，也不敢，可她动不了，只得任由赵序扼住她的手腕，将她往佛光上甩了过去。
佛光普照，赵序便挥动拂尘，一楼白色烟气便往偏院的小房子里钻。
可过了许久，她并未觉得身子有何不适，反倒舒畅了不少。
“这……”赵娇难以置信，“这是为我……”阴差阳错之下，竟生出了这么多不该的怨恨。
赵娇就要走了，临走之前，她问赵序，可否来世再做兄妹，做寻常人家的兄妹。
赵序：“做鬼把脑子做没了？”
赵序回到偏院，那女子己醒了过来，正小心查看着小春与孩童，见赵序进来，便放下心来。
“这么信我这身衣裳？”
赵序挑眉道。
“是信小春身上这衣裳。”
那女子说着便起身下床，对着赵序便跪了下来，“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赵序挥了挥衣袖，小春与孩童便醒了，孩童见师父跪向赵序，于是自己也赶忙跪向赵序。
小春见此情景，只是愣了愣。
“起来吧！”
赵序说罢便看向小春，示意小春跟自己走。
孩童立马从一处墙角下翻了又翻，翻出了几个铜板，他小心翼翼地递给小春，“小春姐姐，给你的钱！”
小春一手收过，“再见！”
转身边走，丝毫不犹豫。
这可将赵序看糊涂了。
那女子倒是紧张起来，连忙叫住小春，道：“孩子，你不可以走！”
小春并未回头，倒是赵序回头了，他的手中凭空多出一张纸条，弹指间，纸条飞到了那女子的手上，女子展开看，只短短西字。
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