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寿天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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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跪在地上无助地哭喊,陈婷也流着泪在柜台前面磕头。

可我始终不知道姥姥到底想说什么,我为什么要和陈婷结婚,她到底是什么?

陈婷告诉我,姥姥给我留了一个纸人,这个纸人可以帮我偿还部分阴债,但一旦这个纸人消失,剩下的日子,我就只能靠自己了。

我和陈婷给姥姥办了白事儿,然后陈婷留下来和我一起打理寿天斋,但她是县医院的护士,只能下班的时候过来帮忙。

西年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这西年里,我很想给姥姥姥姥报仇,可我根本就找不到那个厉鬼。

姥姥给我留的那个纸人,也确实在这西年里保我平安无事。

我不止一次问陈婷姥姥临终前到底想说什么,她到底是什么人,可陈婷却一首说不知道。

如今西年过去,我教会了陈婷扎纸人,我俩一起经营寿天斋。

可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我发现我只能教她扎纸人,真没法跟她结婚。

我想不明白,姥姥一个人把我拉扯大,为什么临终前非得让我和她结婚。

我才二十二,严格来说是二十一,下个月过了生日才满二十二周岁,她今年己经二十八了,比我大六岁···。

除了比我大之外,她也真的很烦人。

当着她的面不能抽烟,喝酒不能超过半斤,每天早上六点必须起来,还必须吃早饭。

是,她确实救过我,可那也是我姥姥安排好的,功劳不能算到她一个人头上。

就算能算到她一个人头上,我也不至于搭上自己后半辈子吧!

她最近一首在说,我下个月过了生日就到了法定结婚年龄,到时候马上领证结婚。

为这事儿我都愁死了,我真不想娶她啊!

正发愁呢,门外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姥姥,这开着门儿呢!”

这小闺女约莫六七岁,穿着一身运动服,扎着个马尾辫,长得特别可爱。

她进来之后也不理我,就盯着门口的一个纸人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这种铺子很少有孩子进来,大部分人都感觉这里不吉利,不愿意带孩子过来。

我坐在柜台后面,看着门口的小女孩,本想说两句话,却被后面进来的那个老太太给打断了。

老太太左眼上方有个硬币大小的痦子,而且痦子比眼睛还大!

穿着一条宽松的藏青色裤子,上面穿着一件黑色的棉服,脚上的老布鞋应该很久没刷,布满了油渍和水渍。

她走进来之后有点局促,并没有看货架上的纸活儿,而是弓着腰跟我说:“掌柜的,天这么晚了,能不能给孩子弄杯热水喝。”

现在是十一月份,北方冬夜的寒风跟夹着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剌的生疼。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我还纳闷儿为啥会带着孩子跑到我这儿来,只是为了讨口水喝。

这么大岁数了,大冬天的还带着孩子在外面讨生活,真不容易。

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么冷的天,要是连一杯热水都不给,我自己都过意不去,更何况西年前我就差点被冻死。

“好,坐会儿,我去倒水!”

我回答了一句就起身倒水。

“哎,好,谢谢,谢谢,太晚了,别的地方都关门了,看你这还开着,就寻思过来讨口水喝,还真碰见好心人了。”

她很局促,一边搓手一边说好话。

“别这么客气,喝口水怕啥的,坐吧,干啥老站着···”我用一次性纸杯接了点热水,给她递过去。

老太太连忙摆手,跟我说:“不,不是,我不喝,孩子有点冷,孩子渴了。”

“哎呦大妈你客气啥啊,喝吧,你喝这杯,我再倒一杯不就行了!”

我跟她说。

“不不,我真不喝,快给孩子喝一口吧,给孩子喝一口,我们就走了!”

老太太一边说一遍往后退,死活不肯接过我手里的水杯。

看她如此坚持,我也就不再勉强,端着水杯冲那个小女孩走过去。

这小闺女也不知道在看啥,一个纸人有什么好看的,站门口半天不冷吗。

也没准是不好意思进来,假装看个东西,缓解尴尬。

平时我很少和孩子打交道,所以说话的时候格外注意语气。

“小朋友,快喝口水暖和暖和!”

我笑着把水杯递给她。

她接水杯的时候根本就没看我,还是抬着头,眼睛死死地盯着纸人。

“姐姐你好漂亮呀!”

小女孩嗲嗲的声音传来。

我往后撤了一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小女孩面前,确实是个女性装扮的纸人。

大半夜,一个小女孩对着纸人说话,这诡异的场面确实吓了我一跳。

“别,别害怕!”

老太太赶紧走过来跟我说:“掌柜的你别害怕,这孩子吧,平时没人跟她玩儿,时间长了就落下个爱念叨的毛病,吓着你了吧!”

我叹长舒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说:“没事儿,没事儿,我只是头一次听见有人夸纸人漂亮···”“你看看,真是不好意思···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儿的纸活儿,还真不错。”

老太太说:“能送货上门吗?”

“能啊,当然能!”

我跟她说:“街坊邻居要是有需要,可以从我这儿先定下,交个定金,留个地址就行,我做好了就给送过去!”

干我们这一行,绝对不能说“您需要点什么”、“您家人需要点什么”、“欢迎下次再来”这一类的话,只能说说街坊邻居,或者说熟人家里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真好,人好,手艺也好,这样,我定,定一套纸人,一匹纸牛,在弄点宅子汽车啥的,给弄好点!”

说完之后,老太太从兜里拿出三张大红票,放在柜台上,还问我:“定金交这些够不?”

我笑着说:“够,够!

留个地址吧大妈,我做好就送过去!”

“三天后啊,三天后的晚上,你得送过去,不然就来不及了!”

大妈说完之后,告诉我一个地址,我用纸笔记了下来。

她们祖孙俩走了之后,我还挺高兴,别看老太太其貌不扬,出手可真不含糊,上来就是三张大票。

平时晚上根本没人来,这冷不丁的做成了一笔买卖,心里顿时舒坦了不少,也懒得想那个和纸人说话的小女孩了,赶紧干活儿!

扎彩的手艺也是姥姥教给我的,这玩意儿按理说是慢工出细活,但我高中本来就是美术特长生,所以学这个学的特别快,做的也很快。

正忙着呢,陈婷推门进来了:“气死我了!”

“咋了又?”

“今晚上病房有个老太太没了,他儿子那个闹啊,抓住谁打谁!”

陈婷说。

“打到你了?”

我问她。

“那倒没有,我躲在老太太尸体后面,他儿子没敢过来···这一家人真是的,闹医院的时候孩子都跑了,也没人发现,幸亏我下班的时候看见孩子自己回来了···你有病啊,大半夜的扎纸人,还在桌上放着三张冥币!”

陈婷说。

“不是,你不知道,刚才来了个老太太,带着外孙女,定了纸人纸牛,上来就给了三张定金···三,三张啥?

冥币?”

我赶紧站起来,看了一眼柜台。

果然,哪是三张红票啊,分明是冥币!

陈婷也傻了,声音颤抖地问:“你,你说的那个,那个老太太,是不是左眼上有个大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