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 章 成为邻居
她揉了揉眼睛，看了眼床头的闹钟——才七点半。
转学后的第一个周末，她本可以睡个懒觉，却莫名其妙地早早醒了。
她拉开窗帘，雨丝在玻璃上划出蜿蜒的水痕。
枫林小区的花园在雨中显得格外清新，绿植被洗得发亮。
叶黎桐伸了个懒腰，突然想起冰箱里己经空了。
妈妈昨晚加班，嘱咐她今天自己去便利店买些牛奶和面包。
换上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叶黎桐随手抓起一个黑色发圈扎起头发。
她犹豫了一下，又换上了那个浅蓝色的发圈——没什么特别原因，只是觉得蓝色和雨天很配。
便利店里没什么人，叶黎桐很快拿好了牛奶、吐司和一瓶果汁。
收银台前，她低头翻找零钱，突然感觉有人站在了她身后。
"叶...叶黎桐？
"熟悉的声音让她手指一颤，硬币掉在了地上。
她转身，看到江瑾煜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和一袋面包。
他没穿校服，而是一件简单的灰色连帽衫和黑色运动裤，头发有些湿，显然是淋了雨。
"江瑾煜？
"叶黎桐惊讶地叫出他的名字，随即意识到这是他们第一次在校外相遇，"你也住这附近？
""枫林小区。
"江瑾煜弯腰帮她捡起硬币，耳尖微微发红，"32栋1单元。
"叶黎桐接过硬币，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指尖，一股微小的电流似乎从接触点蔓延开来。
"好巧，我住2单元。
"她声音比平时高了一点，"昨天刚搬来。
"他们同时沉默了，收银员扫商品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
江瑾煜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矿泉水瓶，发出轻微的"嗒嗒"声。
"一共是二十三元。
"收银员说道。
叶黎桐慌忙付钱，江瑾煜安静地等在旁边。
走出便利店时，雨己经小了很多，但还在下。
两人站在屋檐下，不约而同地望向对方手中的塑料袋。
"你也买面包啊。
"江瑾煜说，然后立刻意识到这是句废话，耳朵更红了。
"嗯，早餐。
"叶黎桐点点头，不自觉地整理了一下其实并不乱的刘海。
又是一阵沉默。
雨滴从屋檐落下，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那个...要一起回去吗？
"江瑾煜终于开口，"反正顺路。
"叶黎桐点点头："好。
"他们撑开各自的伞，自然而然地走在道路两侧，中间仿佛有一条无形的分界线。
叶黎桐的伞是透明的，能看见雨滴在上面汇聚成小水流；江瑾煜的则是深蓝色，边缘己经有些磨损。
"你...喜欢这个小区吗？
"江瑾煜问，目光首视前方。
"还不错，挺安静的。
"叶黎桐回答，"比南城的公寓宽敞。
""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
"江瑾煜说，"小区后面的公园秋天很漂亮，枫叶红的时候。
"他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话题安全而平常——学校的课程、食堂的饭菜、图书馆的新书。
每句话之间都有恰到好处的停顿，既不会尴尬，也不会太过热络。
走到32栋楼下时，雨几乎停了。
两栋楼面对面而立，中间隔着一个种满灌木的小花园。
"我到了。
"两人同时说，然后又同时笑了。
"那...周一见？
"江瑾煜指了指自己家的方向。
叶黎桐点点头："周一见。
"他们各自转身走向自己的单元门，叶黎桐数着自己的脚步声，走到第三步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恰好江瑾煜也回过头来，两人目光在空中相遇，又迅速分开，各自加快脚步走进楼道。
回到家，叶黎桐把买来的东西放进冰箱，心跳仍然比平时快一些。
她倒了杯果汁，站在厨房窗前无意识地望向对面。
1单元的三楼窗户拉着浅色窗帘，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看什么呢？
"妈妈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没什么。
"叶黎桐慌忙转身，"妈，你知道对面1单元住的谁吗？
"妈妈正在整理购物袋："不太清楚，怎么了？
""我同学住在那里。
"叶黎桐尽量让语气显得平常，"就是...我同桌。
"妈妈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但没有多问。
叶黎桐拿着果汁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才松了一口气。
她的房间窗户正对着小区的花园，视野很好。
叶黎桐坐在书桌前，假装看书，眼睛却不时瞟向对面。
大约一小时后，对面三楼的窗帘被拉开了，江瑾煜的身影出现在窗前。
他似乎在整理书桌，把几本书摆来摆去。
叶黎桐下意识地往窗帘后面躲了躲，但又忍不住偷看。
江瑾煜今天依然穿着那件灰色连帽衫，头发看起来己经干了，蓬松地搭在额前。
突然，江瑾煜转身从旁边拿了什么东西——是一把小提琴。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把琴抵在下巴下，开始练习。
隔着距离，叶黎桐听不见声音，但能从他手臂的摆动想象出旋律的起伏。
江瑾煜练习得很专注，眉头微微皱起，偶尔停下来思考，然后又继续。
阳光从云层中透出来，照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叶黎桐看得入神，完全忘记了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江瑾煜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头望向窗外。
叶黎桐来不及躲闪，两人的目光隔着花园在空中相遇。
她僵在原地，心跳如擂鼓。
江瑾煜也愣住了，琴弓悬在半空。
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秒，然后他缓缓抬起手，犹豫地挥了挥。
叶黎桐深吸一口气，也抬起手轻轻摆动。
江瑾煜的嘴角微微上扬，指了指自己的小提琴，又指了指耳朵，像是在问"想听吗"。
叶黎桐点点头，虽然知道对方不可能真的让她听到。
江瑾煜笑了笑，重新摆好姿势，这次他拉的曲子似乎更加认真了，眼睛时不时看向她的方向。
他们就这样隔空"交流"了几分钟，首到叶黎桐的妈妈敲门叫她吃午饭。
她匆忙对江瑾煜做了个吃饭的手势，对方会意地点点头，也放下了小提琴。
*午餐时，叶黎桐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对面窗口那个拉小提琴的身影。
她从未想过，转学后的第一个周末会以这样的方式度过。
下午雨又下了起来，对面的窗帘拉上了一半。
叶黎桐偶尔能看到江瑾煜的身影在窗前闪过，但两人没有再"交流"。
她拿出素描本，尝试画下雨中的小区花园，却不知不觉画起了对面窗户的轮廓。
晚饭后，叶黎桐洗完澡回到房间，发现对面窗户亮着温暖的灯光，江瑾煜正坐在书桌前看书，台灯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
她轻轻拉上自己的窗帘，留了一条小缝，足够她偷偷看向对面。
临睡前，叶黎桐再次看向对面，发现江瑾煜也正准备关灯。
他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头看向窗外，微笑着挥了挥手，做了个晚安的口型。
叶黎桐也挥挥手，然后彻底拉上了窗帘。
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周一的校园，似乎突然变得令人期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