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就是单纯的坏
安慕宁摩挲着下巴。
自己当初和她对立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用这些词来******她？
好像自己当初也把樊凝月气得够呛。
“看开点。”
他扭头看了一眼瘫在沙发上面色沉郁的女人，“咱们两个都算是败军之将……想点好事，比如你的脸还没受伤。”
“一个女人，在末世下面容完好无损——这难道是一件好事吗？”
“那是过去……现在末世己经过去咯。”
安慕宁的语气带着点唏嘘，“我感觉好像是昨天才结束一样。”
“我也有这种感觉。”
樊凝月呢喃，“感觉我刚打败你没多久。”
“……把我说的像什么魔头一样，单纯就是立场不同嘛。”
安慕宁摊开手，有些无奈的说道，“你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吗？”
“为什么？”
“因为你和我在末世的生活都还过得不错。”
安慕宁说道，“咱们要是在末世颠沛流离八年，活着不如死了——你会觉得‘末世终于结束了’。”
樊凝月叹了口气。
说的也没错。
自从她觉醒异能之后，在末世生存确实不像最初那般艰难。
面前的男人就更是如此。
异能分为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洞明、隐元、勾陈，共十个级别，升级方式则分为两种。
第一种是利用进化丧尸体内的晶体升级。
另一种是击杀异能者，用异能者体内的异晶进行升级，如果是相同异能，那就正常异能升级，如果异晶属于不同异能的异能者，则会获取对方的异能。
其实仔细想一想，他们之间做的事情也都差不多。
幸存者联盟会收集丧尸晶体，并且将死亡的异能者体内的异晶提取出来。
安慕宁就是更“首接”一些——他一般都是首接从还活着的异能者那里取。
她又突然觉得有点讽刺——当初他们立场冲突的那样厉害，但也没有僵硬到那种程度，后来幸存者联盟成立，将她和同伴奉为救世主紧紧绑定在一起，开始和安慕宁的势力谈判，双方的关系却彻底僵化。
“我说，你就这么坚信我没死？”
安慕宁撑着脸浅笑，“我要是死了，你找来这地方打算怎么办？”
“从进城开始我就感应到你了。”
樊凝月瞥了他一眼，“精神感应，这异能你不是也有么。”
“是啊，我也有。”
安慕宁点点头，“但你也算是敢赌，伤成那样，我要是不出来，你就得死在外面。”
“是啊。”
樊凝月喃喃。
其实当初她都没抱什么希望。
被追杀着离开了人类居住区，剩下的百分之五也就是这些地方。
她跑进边境之地，用仅剩的力气避开丧尸，最后在安慕宁家门口倒下。
倒在他门口的时候，她其实犹豫了半晌。
本来以为自己会就这么死了——人总是矛盾的，她不想死，但是在被追杀的狼狈过程中，又不由得想，或许死了也不错。
总而言之就是没想到自己会落到这一步，被自己曾经最信任的人捅了好多刀。
樊凝月脸上挂起一抹苦笑，把自己心里的想法重复了一遍，“就是……没想到自己会落到这一步吧。”
安慕宁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两人沉默了一会，还是樊凝月率先开口。
她现在动都动不了，也就只能靠说话来解闷了。
更何况如今她憋了一肚子的话想问。
“你说，幸存者联盟那边，下一步会怎么做？”
樊凝月问道。
安慕宁眨眨眼，“如果我没猜错，再过一段时间，你或许就能在这个边境之地看见熟人了。”
“为什么？”
“在民众的普遍认知里，这个世界上现在只剩下这个地方还有丧尸。”
安慕宁抬手指了指脚下，“那么樊小姐，如果幸存者联盟想要弄一点末世重启的浪潮，是不是应该先将人类的目光转移到外面？
因为他们总要控制范围——毕竟他们自己也有需要庇护的小势力。”
樊凝月颔首。
“所以，这里是最合适的地方了，将这些丧尸引过去，你猜猜人类居住区重建，住在那里的都是些什么人？”
樊凝月皱眉，“当然都是高层。”
“扯淡，电视上告诉你都是高层。”
安慕宁打了个哈欠，“你在那边看见过真正位于幸存者联盟中心圈子里的高层？
真正到那边去的都是没实力的难民和圈子之外的高层，人类的内部冲突从末世结束后第二个月就重新开始了。”
或许樊凝月对于安慕宁的说法是认同的，毕竟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沉默好半天，她才缓缓问道，“这些事情你早就想过？”
“当然。”
“所以你才和人类敌对。”
“别搞错了，丧尸、末世，这些只不过是这个世界的大背景，很多人被这个背景蒙蔽了双眼，觉得自己的敌人似乎只有丧尸，也包括以前的你。”
安慕宁掏出烟盒来，“我和人类敌对？
你口中的人类是谁？”
他捏着烟卷，抬手用烟卷指了指自己，“我不是人啊？
我到底是不是人啊？”
“抱歉，我的意思是大部分的人类，你应该清楚你当时的立场。”
樊凝月下意识地要伸手挠头，但是整个人被裹成了个大粽子，她连手都伸不出来。
“我只是站在我自己的立场，而且比起你，作为幸存者联盟对手的我才更了解他们，毕竟他们的大部分手段都用在我身上了。”
安慕宁点燃烟卷深吸一口，烟卷迅速燃烧。
浓厚的白雾从他口中涌出，交织成一张呛人的网。
“诬蔑、栽赃陷害，反正我不在乎，反正没人相信我——他们做的冠冕堂皇。”
“你真的不在乎？”
樊凝月叹了口气，“当初谈判过的那几次，利诱好话我应该说过不少……你真就一点都没听进去？”
“当然听进去了，我深有感触，大爱、救世主、荣誉，那些东西都很棒，你说的也很流利，让人不禁潸然泪下——”安慕宁笑着点点头，“但我就是单纯的坏。”
面前的女人不知想了些什么，微不可察的扯了扯嘴角，“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自己坏。”
“承认自己的立场才能做更多的事。”
安慕宁吞吐云雾，“又当又立的事咱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