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是明白他的苦心,连连点头。
没安稳几日,这天一大早,县衙门口的鸣冤鼓就被人敲得震天响。
县太爷苏瑜安匆匆升堂,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哭得肝肠寸断,边哭边喊:“青天大老爷啊,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我家那口子,昨日出门做工,一夜未归,今早就被人发现死在了城外的破庙里头,死得不明不白啊!”
苏瑜安皱了皱眉,目光投向牛叔和我,大手一挥:“牛仵作,秦明,你们速去查验。”
我和牛叔不敢耽搁,带上家伙事儿,跟着衙役们就往城外赶。
李大刀紧紧跟在我身旁,一路上小声嘟囔:“秦明,你是吃仙丹了吗。”
我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对,我吃了,我还会飞,我是超人,裤衩穿外边,起飞。”
李大刀站定,一脸凝重走到我身边,大手狠狠的拍向我的后背,疼得我嗷嗷叫,引得周围人一脸懵逼。
李大刀:超人是什么人?
裤衩为什么穿外边,裤衩是什么?
....来到破庙,现场一片凌乱,死者躺在角落,脑袋旁边一滩干涸的血迹,看着甚是吓人。
周围的衙役们都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我深吸一口气,戴上手套,蹲下身子开始检查。
死者衣衫破旧,身上有多处擦伤,像是打斗所致,但这些都不足以致命。
我轻轻翻开死者的眼睑,仔细观察其眼球状态,发现结膜下有少量出血点,这进一步佐证了我的窒息死亡推断。
又按压了他的胸腔,感受肋骨的弹性以及胸廓的起伏变化,心里渐渐有了底。
接着,我用手指沿着死者的脖颈轻轻摸索,触感告诉我,这里的皮肤虽然没有明显的勒痕,但皮下组织似乎有轻微的淤血迹象,这是被绳索之类的软质凶器勒过才会有的特征。
此时,旁边一个衙役冒冒失失地说了句:“看这模样,肯定是被人打死的呗,要不是被打死,脑袋上哪来那么大一滩血。”
我摇摇头,站起身来,开口解释:“并非如此,死者头部的伤是死后造成的,在他死后,凶手为了伪造现场,才用重物猛击其头部,制造出被暴力殴打的假象。
你们再看,他的嘴唇发紫,指甲也呈青黑色,这是典型的窒息死亡特征。
而且,从他身上这些擦伤的方向和力度来看,更像是自己挣扎时不小心蹭到的,并非与人激烈搏斗留下的。”
牛叔在一旁微微点头,神采里满是赞许:“分析得有理有据,看来咱们得找找这周围有没有能让人窒息的物件。”
众人听闻,开始在破庙西处搜寻。
我则继续专注于尸体,用一把自制的小镊子,从死者的指甲缝里夹出一些细小的纤维,放在手心仔细端详,这些纤维质地粗糙,颜色暗沉,不像是死者衣物上的。
不一会儿,李大刀在一尊佛像后面发现了一条破旧的绳索,喊道:“秦兄弟,你看这!”
我接过绳索,仔细端详起来。
这绳索约有手臂粗细,材质像是麻类,表面磨损严重,多处出现毛絮,应该有些年头了。
绳索的一端还打了个特殊的死结,这种死结并非普通渔民或农户日常所用的打法,而是一种水手常用于固定船帆的绳结,在本地极为少见,由此可初步推断凶手可能从事与船运相关的工作,或是从水手处习得此打结手法。
我将绳索凑近鼻子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霉味,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桐油气息,桐油常用于涂抹船只,这进一步佐证了凶手与船运行业的关联。
不仅如此,绳索上还残留着一些类似布料的纤维,与我刚刚从死者指甲缝里发现的材质相符,这说明死者在挣扎时,指甲刮到了绳索,留下了关键证据。
“看来,凶手是用这条绳索勒住死者脖颈,致其窒息死亡,之后为了混淆视听,又故意在死去的人脑袋上砸了一下,制造被打死的假象。”
我笃定地说道。
牛叔接着我的话:“如此一来,只要找到这条绳索的主人,便能揪出凶手。”
回县衙的路上,李大刀一脸好奇地问我:“秦兄弟,你咋每次都能从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地方看出门道呢?”
我笑着调侃:“这就好比拆谜题,尸体就是谜面,咱们得从各个细节入手,把隐藏的真相一点点抠出来,要是只看表面,那可就被凶手牵着鼻子走咯。”
到了县衙,向苏瑜安汇报完案情,他忍不住拍手称赞:“秦明啊,你又立了一大功!
这案子经你这么一查,清晰明了,本县这就派人去排查绳索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