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岸川依然想去石板上“对话”。
踩过杂草丛,滚下山石,听到溪流声,那就到了那个“秘密基地”。
不同于平常的是,有了一声哭嚎。
“呜哇——妈妈!
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张岸川凑到石块后,窥着少女的悲哀。
那是一个衣着格子衫的人,戴着一个 草帽, 刺挠的丝,穿插在本完好无缺的帽子,也不知是被谁撕扯的毛燥。
她从口袋中掏出一把小刀,用力地刻下字,露出的小臂满是淤青,青的紫的。
张岸川突然脚下一滑,石子磨擦的声响引起了少女的回眸,眼眶盈着泪与痛苦,她缓缓起身,走向了张岸川。
张岸川看见来人, 跳了出来,看见有一个人看着他。
“你在干什么?”
张川好奇地问道,“是在刻石板?”
对于张岸川的到来,少女开始有些惊讶,她看了看她手下的字,和同样着手工具的对方,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是你?”
,少女的惊喜,不亚于言表 。
“每天被那群野狗欺 ,一定累得不行吧 …”泪水从眼角滴下,微笑嘴角挂住。
“你怎么知道的?”
张岸川感到诧异。
“你知道吗,你第一天进村的时候我就看见你了。
那个时候,你不是还被苏杰的几个狗腿恶作剧了吗?”
“你咋知道这么多。”
“因为我一首关注着你,但是我真的没想到,一首诉苦的人,也是你。”
“唉…也算过去式了,那群喽喽也算不上啥,不过,我这个人不需要朋友。”
“我不管,我们好歹也聊了这么久,以后你就是我朋友了。”
“你这么容易相信我?”
“因为我没人可信了。”
张岸川表面傲娇,实际言语行动一首关心着伤痕累累的她,他本善良。
“那你这么多伤都咋来的?”
“让我来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
郭兰晞的父亲是磨肉厂临时工,以前在当地小学旁卖肉。
有次,来了个女大学生,高挑的身姿,朴素的衣着,口齿清晰。
他向她搭讪。
得知是支教老师,某天晚上,起了色心。
说是请吃饭,但不怀好意地下药、绑架,就像那些献出单纯爱心却被以恶回报的女生,她们被拐卖,被当成物品售卖。
被哄骗出去以后,被人强要索夺身体的自由,就连踏出家门的一步,对于她们也算是千里般遥远。
郭兰晞的妈妈也是如此——她名叫“柳月希”,她有逃出去的愿望,就在郭兰晞六岁时好不容易逃走时,希望的曙光又不知为何亮了一下,又被山谷遮住了所有希望:山体滑坡。
大山拖住了少女的希望,拖住了她的未来与真心。
尸骨在山中湮灭,消失得无人知晓。
“妈妈说我的希望一定要有阳光照耀才能一首坚持,所以我名作——晞。”
郭兰晞 柳月希走后,父亲就开始将无理由的愤怒发泄在了郭兰晞身上。
他不许郭兰晞去上学,郭兰晞每天能做的,只有服务她父亲的起居衣食,有一点的错误,就被拳打脚踢相待。
但是她一首坚持自己的想法:妈妈只是离开了,我要去大城市找她,带她过好日子!
张岸川第一眼与她对视时所看见的是未结痂的痕与青色的水墨点点,缀在她年幼的伤心心灵。
不过她站起身,走向湖边,袖子拭去悲哀,她的情绪像机器,拨动心脏的齿轮,跳两下,就不伤心了。
张岸川遇见了另一个她。
总是笑的她,她说着自己就是阳。
她拉着男孩的手,奔向溪边,淌着水,流过指尖 ,“哗啦——”水变成了散花,落花草坪,安慰着她 。
“你不疼,不想继续哭完然后了结了吗。”
“为什么要了结自己!
妈妈说她会等我,曲折的路上还有你陪伴我、和我聊天,这不值得我开心吗?”
“谁陪伴你了!”
却有红晕爬上眼下。
“反正倒是你,你看我天天被打,哭也就发泄一下,毕竟时间不会因为泪水而静止,生活还要继续,何必这样悲观下去呢?”
“一点伤,真没什么的。”
热泪盈眶,慢慢笑。
突然,郭兰晞突然牵起张岸川的手,望着星空,听着蝉鸣。
“记住,每天黄昏时刻将结束的时候,就到老地方见面!”
今晚,他们都有了新的、唯一的朋友。
“此后,你是彼岸,我是日光,老人家之前说过:阳下一定开出彼岸花。”
“我们一定要好好生活,我终将遇见我的妈妈!”
他看着太阳,泛起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