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钱的感觉，爽
阳光刺眼，车水马龙的街道在他眼里变得模糊而遥远，耳边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郝先生，您的资金己经全部到账，后续有任何理财需求，随时联系我。”
夏天的声音甜得像蜜，她微微倾身，递来一张烫金名片，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他的手背。
郝大春木讷地接过，低头看了看手机——9.3亿美元，换算成人民币，六十多亿。
他这辈子连六十万都没见过，现在却突然有了六十亿？
“这……是真的？”
他喃喃自语，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了划，银行APP里的余额数字像一串天文代码，让他头晕目眩。
夏天掩嘴轻笑，眼神里带着一丝微妙的讨好：“当然是真的，您现在可是我们银行的顶级VIP了。”
郝大春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工装，再看看夏天精致的妆容和剪裁得体的制服，突然觉得世界变得荒谬起来。
——他有钱了。
真正的有钱。
不是做梦，不是诈骗，不是幻觉。
他，郝大春，一个在车间里干了半辈子的穷工人，现在是个亿万富翁了。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姚主任”三个字。
郝大春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他今天没去上班！
“喂？”
他刚接通，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一阵暴怒的吼声：“郝大春！
***死哪去了？！
全车间就等你一个人！
机器都停了！
你知不知道今天这批货多急？！
再不来这个月工资全扣光！”
姚正的声音像炸雷一样在耳边炸开，郝大春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这是过去十几年养成的本能反应。
姚正是车间主任，脾气暴躁，动不动就骂人扣钱，工人们背地里都叫他“姚阎王”。
但今天，郝大春突然不想忍了。
他深吸一口气，嘴角慢慢扬起一个弧度。
“姚主任。”
他开口了，声音出奇地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笑意，“我今天不去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传来更加暴怒的咆哮：“你说什么？！
***再说一遍？！
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开除你？！”
郝大春笑了。
“开除我？”
他慢悠悠地说，“行啊，那你现在就把我工资结了，我马上来拿，还有我这半年的加班费。”
姚正显然没料到一向逆来顺受的郝大春敢这么说话，愣了几秒才咬牙切齿地骂道：“郝大春！
***是不是疯了？！
你以为你是谁？！
就你这种废物，出了这个厂门，连饭都吃不上！”
郝大春没说话，只是低头看了看手机里的银行余额，然后轻轻“啧”了一声。
“姚主任。”
他语气轻松，甚至带着点调侃，“我建议你以后说话之前先刷刷牙，满嘴喷粪。”
说完，他首接挂断了电话。
——爽！
***爽！
他突然感觉一阵茫然，一时之间她不知道去干什么好了。
过惯了社畜的生活，猛的一闲下来，他不知道干什么了。
这时候他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他才想起来从昨天晚上下班儿到现在还什么都没吃呢。
“对，去吃大餐，去吃好吃的！”
把以前没吃过的都吃一遍，以前没玩过的都玩一遍。
咱现在有钱了，喝豆浆，买一碗倒一碗。
有钱就是任性。
郝大春站在肯的鸡门口，仰头看着那个红白相间的招牌，心里突然涌上一股酸涩。
他从来没吃过这种东西。
不是不想吃，是舍不得。
以前每次路过，他都只能闻着炸鸡的香味，咽咽口水，然后默默走开。
最奢侈的时候，他会在月底发工资那天，买一个五块钱的炸鸡腿犒劳自己。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推门走进去，空调的冷风扑面而来，店里明亮的灯光照得他有些恍惚。
柜台后面站着个二十出头的女服务员，扎着利落的马尾辫，戴着印有肯德基logo的红色鸭舌帽。
她穿着标准的工作制服——红白条纹衬衫，黑色围裙，胸前的名牌写着"林小雨"。
这个叫林小雨的女孩皮肤很白，在快餐店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干净。
她的眼睛很大，睫毛长长的，右眼角有一颗小小的泪痣。
虽然化着淡妆，但能看出是天生丽质的类型。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笑起来时露出的两颗小虎牙，让她整个人都透着股青春活力。
"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林小雨的声音清脆悦耳，像夏日里的风铃。
她说话时微微歪着头，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郝大春一时看呆了。
他注意到女孩的手指修长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涂着透明的指甲油。
围裙口袋里插着几支笔和点单用的平板电脑，手腕上戴着条细细的银色手链，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先生？
"林小雨又唤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疑惑。
郝大春这才回过神来，慌忙移开视线。
他盯着菜单，突然不知道该点什么。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他胡乱指了几个图片，最后干脆说，“每样都来一份吧。”
林小雨愣了一下，小虎牙不自觉地咬住下唇："先生，您是说……全部？
""对，全部。
"郝大春点点头，掏出手机，"刷卡。
"林小雨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她下意识地看了眼郝大春身上洗得发白的工装，又看了看他认真的表情，犹豫道："先生，我们店里的分量......""没关系，"郝大春突然笑了，"我今天就想尝尝，以前没吃过。
"说这话时，他的声音不自觉地轻了下来。
林小雨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眼神突然变得柔软。
"好的，我明白了。
"她飞快地在平板上操作着，嘴角又扬起那个带着小虎牙的笑容，"我给您推荐几个招牌产品吧？
这样您第一次来就能吃到最好吃的。
"五分钟后，郝大春面前堆满了汉堡、炸鸡、薯条、可乐……满满一桌子，像座小山。
林小雨还贴心地多送了两包番茄酱和几张餐巾纸。
"祝您用餐愉快！
"她笑着说，眼睛弯成了月牙。
临走前，还偷偷往餐盘里多放了一个蛋挞。
郝大春拿起一块原味鸡，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香！
***香！
酥脆的外皮，鲜嫩的鸡肉，油脂的香气在嘴里炸开，比他想象中还要好吃一百倍。
郝大春突然鼻子一酸，眼眶发热。
他抬头看了眼正在忙碌的林小雨，女孩正踮着脚整理柜台上的餐巾纸，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他有钱了。
真的有钱了。
再也不用吃泡面了。
再也不用看人脸色了。
再也不用……活得像个蝼蚁了。
他抓起可乐猛灌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甜得让他想哭。
——原来有钱的滋味，是这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