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毒果与契约
凤昭的指尖刚触及鎏金包角的桌面，就察觉到十七道隐蔽的探查术法——这个教室的每个角落都被人下了侦测禁制。
银发少年的匕首在光线下泛着幽蓝，刀刃削落的果皮在桌面自动排列，渐渐形成一幅完整的凤凰展翅图。
凤昭注意到每片果皮背面都刻着微型符咒，组合起来竟是幽冥阁的"万毒噬心阵"。
"青林县的特产。
"少年突然用刀尖挑起块晶莹果肉，果肉内部流动着蛛网般的血丝，"三百年开花一次的幽冥果，专克火系修士。
"凤昭的青玉坠微微发烫，储物空间里的《百毒谱》自动翻到第三百页。
书中记载，这种产自魔渊的果实，正是当年导致赤霄盟三百精锐全军覆没的元凶。
窗外突然传来清脆的算珠碰撞声。
一道金光破空而至，击中果肉的瞬间爆开七重净化光环。
被击中的果肉化作黑水，腐蚀穿透三层强化地板，露出楼下教室学生惊愕的脸。
"早课时间玩毒？
"云沧斜倚门框，月白长衫下摆沾着新鲜墨迹，"苏夜，你抄的《毒经》看来是喂狗了。
"医馆对峙星穹塔附属医馆弥漫着苦涩药香。
白泽正在研磨的药材里，凤昭认出至少三种能解幽冥果毒的珍稀灵草。
银发少年被按在青铜药碾旁，每抄错一个字，白泽就推过去一碗墨绿色药汁。
"第七碗了。
"凤昭指尖轻点碗沿，药汁表面浮现出嘲风本体的虚影——正在蜕角的银龙痛苦翻滚，"你们平时都这么管教契约兽？
"白泽的虎耳在发间若隐若现："寻常毒物对他不过是零嘴。
"医师突然掰开苏夜左手，掌心赫然有道未愈的灼伤，"但掺了凤凰血的毒..."凤昭瞳孔骤缩。
这道伤口的纹路她太熟悉了，正是金羽楼秘传的"焚心焰"造成的。
三年前东海战役，这种火焰曾将整支鲛人舰队烧成灰烬。
"不是本能。
"苏夜突然挣脱束缚，竖瞳缩成针尖，"昨夜子时，珊瑚海传来玄龟令。
"他吐出一枚玉简，上面浮现血色文字：取凤凰心头血，换北海玄冰魄。
云沧的算盘珠突然暴射而出，却在击中玉简前被凤昭截住。
她指尖燃起金红色火焰，玉简上的文字重组为：悬赏：青林县遗孤，赏格：十万晶币+北海玄冰魄。
悬赏令天工阁顶层账房的水晶地面下，封印着三百六十五种珍稀矿脉的样本。
凤昭注意到云沧展开悬赏绢帛时，东海珊瑚矿的样本突然变成了暗红色。
"老乌龟的报复。
"云沧拨动算盘，珠子投影出三个月来的商路图，"它吞了七支商队，偏偏都带着金羽楼的货。
"凤昭的青玉坠突然震颤，自动吐出一卷账本。
这是外婆上月寄来的密件，记载着金羽楼失踪的"玄冰魄"运输详情。
账本边缘的焦痕显示，最后经手人正是..."程莉？
"凤昭猛地合上账本。
母亲再婚前的嫁妆清单突然在脑海浮现——那些莫名出现的北海珍宝，那些总在深夜到来的神秘客人。
东墙突然炸裂，飞溅的灵石碎片在空中凝结成龟爪形态。
凤昭甩出玄铁针的瞬间，针尾缠绕的凤凰火突然变异为青金色——这是遇到同源血脉时才有的反应。
"小心爪尖！
"云沧的警告晚了一步。
凤昭的衣袖被爪风扫过，露出腕间完全显现的凤凰纹章。
纹章射出的金光与龟爪相撞，冲击波震碎了所有水晶展柜。
魂契显现烟尘中浮现的巨型龟爪虚影，每道纹路都清晰如生。
凤昭的七根玄铁针在空中织成火网，却发现火焰被某种力量反向吸收。
云沧的鎏金算盘悬浮至半空，七颗主珠接连爆开：第一颗化作银龙盘柱，龙角新生的棱刺还带着血痕；第二颗凝成白虎啸月，口中衔着的灵芝滴落甘露；第三颗炸出冰晶风暴，雪枭的羽翼遮天蔽日...剩余西颗珠子剧烈震颤，其中一颗金红色的明显比其他大三倍。
云沧左手腕的银纹突然裂开，鲜血在空中凝成古老契约文。
凤昭的凤凰纹章不受控制地飞出金焰，与血咒交融成奇异图腾。
玄龟爪尖的毒液碰触到融合能量，竟逆流回溯成纯净的灵气瀑布。
"第八契约。
"云沧接住从灵气中凝结的金红色珠子，"三年前东海黎明，我在燃烧的战舰残骸里..."他的话被苏夜的龙吟打断。
少年化形的嘲风正用尾巴卷着块留影石，画面里玄龟背甲上插着半截凤凰尾翎。
血脉共鸣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水晶地面上，交织成完整的凤凰图腾。
凤昭看着云沧手腕渐渐愈合的银纹，那里还跳动着与她同频的金芒。
"所以这些年..."凤昭指向医馆方向，"白泽的丹药，嘲风的恶作剧，还有..."她突然想起入学测试那天的蜂蜜糕，每块糖霜纹路都完美契合她的灵力运转轨迹。
云沧的算盘自动重组，新生的金红色珠子格外醒目："契约兽会继承主人的部分习性。
"他忽然轻笑，"比如某只小凤凰对枣泥糕的执着。
"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翅膀拍打声。
霜翎撞碎琉璃窗，丢下个被冰封的锦囊。
凤昭化开冰层，里面是程莉的笔迹：珊瑚海交易，子时，带凤凰血。
暮色渐浓，云沧的算盘珠自行排列成星图。
当最后一缕阳光照在第八颗珠子上时，凤昭看清了里面封印的东西——片残缺的凤凰尾羽，正是她三年前在东海失落的本命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