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戳我直接看全本<<<<
鎏金兽首衔环门在身后重重闭合时,林卿卿还未察觉异样。

朱漆廊柱上缠绕的红绸垂落如血,本该引她入正厅观礼的贾玉儿,却将她引向西侧偏僻的兰芷轩。

雕花槅扇蒙着薄薄蛛网,青玉案上积着半寸浮尘,显然久无人至。

“姐姐身子弱,且在此处歇着,待吉时到了,再请您移驾。”

贾玉儿垂眸敛衽,鬓边珍珠步摇随着话音轻晃。

萧桂秋倚在母亲身侧,杏眼含着三分不耐,将青瓷茶盏重重搁在案上。

茶水溅出,在林卿卿月白裙裾洇出深色水痕。

瓷盏触及指尖的刹那,林卿卿忽觉寒意沁骨。

茶汤泛着诡异的碧色,袅袅热气中似有暗香浮动。

她素来疼爱女儿,虽然不明女儿为何态度急躁,也不会拒绝女儿奉的茶,饮下一口。

苦涩在舌尖蔓延,小腹突然传来熟悉的绞痛,比往日更似钢针攒刺。

喉间腥甜翻涌,她慌乱去捂,指缝间己渗出点点猩红。

“母亲这是怎么了?”

萧桂秋蹲下身,指尖挑起林卿卿一缕散落的青丝。

少女腕间羊脂玉镯与青玉案相撞,清脆声响惊飞梁间栖雀。

林卿卿望着那张与萧逸凡七分相似的面容,目光恍惚。

“行了。”

贾玉儿突然冷笑,素帕慢条斯理擦拭指尖,“当年在青崖山,你喝下掺了红花的汤药,疼得在泥地里打滚的样子,可比现在狼狈多了。”

林卿卿瞳孔骤缩,喉间涌上的血沫阻住惊呼。

记忆如利刃剖开结痂的伤口——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小翠递来的参汤、破庙漏雨的屋檐、还有婴儿微弱的啼哭......原来从始至终,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局。

“十八年前,我爹便和我娘己经私定终身。”

萧桂秋把玩着母亲的金步摇,菱花镜映出她眼角艳丽的胭脂,“可你那宰相父亲一纸婚书,就把他拽进了相府。

不过没关系,我娘怀着我入了京,我爹又将我们母女都接进了府。”

贾玉儿从袖中取出泛黄的信笺,烛火映照下,萧逸凡的字迹力透纸背:“玉儿莫急,待那孽种生下了,我便将那孽种调包,接你母女入府......”林卿卿看着自己亲手绣的鸳鸯枕套裹着的襁褓,终于明白为何桂秋襁褓中总有陌生的沉水香。

“林伶子才是你亲生女儿。”

贾玉儿俯身贴近她耳畔,银护甲划过她脖颈,“当年她在慈幼局哭得像只小猫,逸哥哥想把他丢在那里自生自灭,是我特意求逸哥哥把她带回来,给她取这个名字——孤苦伶仃,多贴切啊。

我就是要看你这高高在上的宰相千金林卿卿生下的女儿被我们踩在脚下,凭什么你们达官贵人一句话就要抢走我的夫君。”

窗外突然惊雷炸响,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棂上。

林卿卿望着满地破碎的茶盏,终于看清那暗纹竟是曼陀罗。

原来这些年饮下的“补药”,每日擦拭的香粉,甚至贴身穿着的里衣,都浸着慢性毒药。

她颤抖着摸向腰间玉佩,却摸到萧桂秋冰冷的指尖。

“母亲放心,”少女将染血的帕子塞进她手中,“你的死,会让外祖父和舅舅更加珍惜我这宰相府嫡女唯一的血脉。”

铜镜映出贾玉儿得意的笑,与萧逸凡踏入门槛的身影重叠。

林卿卿望着那张曾让她心动的面容,终于读懂他眼中从未消失的厌弃——从花轿落地的那一刻起,她便是这场复仇戏码里最无辜的祭品。

林卿卿喉头的血痂被惊得生疼。

萧逸凡玄色锦袍扫过门槛,腰间羊脂玉坠撞出清泠声响——那是她及笄那年亲手所赠,如今却映得他眉眼如霜。

“吉时将到,莫要耽搁。”

他望着软榻上蜷缩的人影,袖中折扇轻点地面,檀木香气混着血腥味在狭小偏厅翻涌。

林卿卿死死攥住他衣摆,指尖深深陷进云锦暗纹:“萧郎...他们说的...都是假的对不对?

伶子她...也是你的女儿呀,你不会那样对她,对不对?”

话音未落,萧逸凡突然挥袖甩开她的手。

那向来温润的面容扭曲如恶鬼,眼中淬着经年累月的恨意:“我的女儿?

你可知洞房花烛夜,我在后街寻了个痴傻乞丐替我圆房!”

他扯开衣襟,露出颈间暗红牙印,“洞房内本就昏暗,催情香一燃,任谁都分不清是人是鬼!

林伶子?

不过是你与乞丐的孽种!”

林卿卿如遭雷击,耳畔嗡嗡作响。

记忆里新婚夜的红烛、他亲手喂下的安神汤、还有产后那碗腥甜的“滋补羹”,此刻都化作毒蛇啃噬五脏六腑。

她踉跄着撞翻案几,青瓷茶盏碎裂声中,贾玉儿慢条斯理取出个描金药瓶:“姐姐可还记得这味‘千日醉’?

每月掺在你香粉里,日积月累便能要人性命。”

萧逸凡拾起残盏,倒映着他癫狂的笑:“宰相千金又如何?

不过是我报复权贵的棋子!”

茶汤混着血水灌进喉间,林卿卿尝到浓重的苦杏仁味。

她望着梁间悬着的喜字——那是当年成婚时自己亲手所贴,如今边角己泛黄卷曲,像极了她支离破碎的人生。

“母亲,您该上路了。”

萧桂秋踩着满地狼藉上前,腕间玉镯撞碎她鬓边金钗。

林卿卿最后一眼望见窗外,漫天晚霞红得似火,恍惚又回到那年榜下捉婿的春日。

只是这次,再也没有温润如玉的探花郎,只有毒蛇盘踞在锦绣华服之下,将她的真心撕咬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