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文武,无人敢提议出兵。更何况,这还是一名女子。一位正在看病的客人跟我闲聊,笑着调侃。
我驳斥道: 你自己做不到,也别否定别人。
更何况,这还是你的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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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朝代,出身寒微之人,能不被饿死、有一屋一炭,便已是天恩。
我名叫桑月,家境贫寒,因习得一身医术,如今成了国医局的一名医女。
按坊间流传的说法,我朝女子应温婉贤良、手如葱段,声似蚕丝。
然而我却腿脚不便、行走需杖、手指粗糙,声音嘶哑。
不仅如此,因常年被药汁熏得脸庞泛黄,我在医局里也不显眼。
我不喜被人打听来历。旁人不问,我也懒得提。
晨起四更,第一缕炉火升起时,我已穿戴整齐。
今日轮我值小伤病房。
按例每日左不过些被军中调训时摔了骨的兵、演武场练功时扭了脚的学子,还有些打牌输了架、挨了妇人扫帚的文案小吏。
大伤的病房另有高手接管,我这种足残之人,专治小事。
我习惯了。
习惯了药炉的咕嘟声,病人低声的***,亦习惯了旁人见我残缺模样便避我三尺、要求更换大夫的眼神。
但今日,来了个不同的。
他推门而入时,带着酒气与尘灰,身着灰布长衫,神情却极是张扬。
姑娘,某这肩骨受伤了,近日酸麻,到了夜里像是藏了霜雪,还能响。
语气半玩笑,半认真,顺口开了段书。
我抬眼看他。
眉眼生得极正,却一副吊儿郎当模样,左肩微垮,走路姿势不稳,显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你这是打仗打出来的?我问。
他笑了: 命不好,小时摔过。打仗倒想过,可惜没人肯收。
我让他坐下,一边伸手搭脉,一边淡声道: 新伤加旧伤,且气血瘀滞。若继续如此苛待身体,下次莫来此处。
听说你们这儿不问出身不问缘由,只要付得起交子,什么都能看。
我嗤笑: 那郎君信错了。我这儿问得很细。
那你问吧。若问某姓甚名谁,答娘子你也无妨: 闻槐,闻人之闻,槐树的槐。他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