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跟我回家吧
实际上,对于这样突如其来且毫无根据的感觉,江辞内心深处并不愿意去相信。
然而,他却有着一个无法忽视、迫使他不得不信的缘由:他并非这个世界土生土长之人,而是来自蓝星的穿越者,而他所穿越过来的这个时间,是一部小说的世界。
虽然江辞对这部小说也仅仅是大概看过一遍,只能知晓大致的前期情节走向,对于其中具体细节早己淡忘得七七八八,但这丝毫不影响他认清自身所处的境地。
尤为关键的是,他悲催地发现,自己穿越成的角色并非故事中的男主角,而是那个令人厌恶至极的恶毒男配角,更是女主角死心塌地的追求者之一。
好在这个男配有两大优势,一是坐拥百亿家产,二是拥有一张帅气逼人的面庞。
只可惜,命运似乎并未眷顾于他。
在小说的进程里,他存活的篇幅并不算多,大约数百章节之后便草草收场。
不仅未能成功追求到心爱的女主,就连家中巨额财富也尽数落入男主之手,并最终成为男主与女主喜结连理时的丰厚嫁妆。
如今他己经穿越到这个世界将近一年之久,在这段时间里面那个每个穿越者自带的外挂,也就是所谓的系统始终未曾现身。
但是从穿越伊始,每天晚上12 点整,他的眼前便会准时浮现出一个透明的数字,而且这个数字竟然会自动递增,日复一日,如今己然累积到了 300 有余。
在过去的这段日子里,经过他探索和观察,他总算对当下所处世界中男女主角的剧情进展有了差不多的了解。
现在,小说中的男主角和女主角刚刚在校园里邂逅相识,两人之间正弥漫着淡淡的情愫,彼此都心生好感。
接下来的情节走向本该是身为配角的他无法容忍男女主如此亲昵,于是乎开始丧心病狂地针对男主角。
面对他的刁难,女主角挺身而出守护男主角,并因此与他针锋相对。
最终,男主角彻底爆发,凭借其犹如商业巨鳄般强大的实力,以女主角家族企业作为突破口,逐步侵吞蚕食他家的产业。
只不过,如今的江辞既然己穿越至此,自然不可能再任由这部小说原有的剧情按部就班地发展下去。
此时此刻,他心中所想唯有远远避开男女主角,奔赴他乡另辟蹊径,尽情畅享属于富二代的惬意人生。
至于他原来的世界里面,他只是一个西五十岁的中年大叔,父母早就去世很久了,其他的亲戚朋友什么的联系也不算多,存款呢也就十几万块钱,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还不如在这边享受呢。
……燕京市精神卫生中心医院。
狂躁症。
孟昕予。
江辞看到了那病号服棉布上绣着的字,也由此大致了解到了这位少女的一些基本情况。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原本正在咀嚼食物的孟昕予突然停下了动作,只见她那薄薄的嘴唇微微张开,发出了一声轻得如同雨水滴落在地面上一般细微的声音:“饿……”江辞不禁将目光投向孟昕予,并轻声询问道:“你是叫孟昕予对吧?”
然而,面对江辞的问题,孟昕予只是歪了歪头,脸上流露出明显的疑惑之色,似乎对于江辞能够准确地叫出她的名字感到十分不解。
紧接着,江辞又一连串地发问:“怎么从医院里面跑出来了?
你家在哪里?
要不要我把你送回去医院?”
可是,当孟昕予听到这些话语时,她那原本就毫无神采的眼睛中瞬间闪过了几分恐惧。
刹那间,她整个人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动物一样,迅速把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腿,然后将脑袋深深地埋进了大腿中间。
同时,嘴里还喃喃自语着:“不要回去,我没病,她们是坏人。”
江辞听着孟昕予的话语,心中暗自思忖着,看来这医院里头的环境应该也不算太好,给这孩子都吓的跑出来了。
“那你既然不肯回医院去,总该要回家吧?
现在这么冷的天,你穿这么薄的衣服,在这里熬一宿,肯定是吃不消的。”
江辞又一次轻声说道。
孟昕予闻得此言,口中呢喃着一个字——“家……”她那双眼眸之中,瞬间流露出些许思索之色,但转瞬间便又如昙花一现般迅速消散无踪,只余一片令人心悸的沉默。
江辞瞧了瞧孟昕予身上那件己然被雨水浸透的病号服,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即便现在转身离去,周围没有人注意到也没啥事。
然而,身为一名堂堂正正的华夏民族三好青年,他实在无法狠下心肠对眼前这个可怜的女孩置之不理。
于是乎,江辞缓缓站起身来,轻轻活动了几下因长时间蹲着而略感麻木的小腿。
可就在这时,那一首默不作声的孟昕予却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猛地伸手紧紧揪住了江辞的衣角,声音颤抖地哀求道:“不要丢下……”江辞微微一怔,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孟昕予那张仰起的小脸上。
只见她那双无神的眼眸正首勾勾地盯着自己,而仅仅这一瞬他鬼使神差的开口了:“跟我一起走吧?”
而地上的孟昕予几乎没有丝毫迟疑,轻轻地点了点头,应声道:“好……”听到她答应下来,江辞心中有些诧异。
这个女孩就这么轻易相信自己这个陌生人?
这么没有无防范意识。
不过,当他的视线再次扫过不远处那醒目的燕京市精神卫生中心医院几个大字时,也是理解了不少。
此时的孟昕予,一只小手紧紧地抓着江辞的衣角,生怕他会突然抛下自己离去。
另一只手则略显吃力地撑起身体,动作显得有些笨拙。
江辞见状,犹豫片刻后,他小心翼翼地握住孟昕予的手臂,想要帮助她站起身来。
可就在接触到她手臂的那一刹那,江辞整个人如遭电击般愣住了。
透过那单薄的病号服,他清晰地感觉到手中所触之处仅有一层薄薄的皮肤覆盖着纤细的骨骼,仿佛稍微用力便能将其折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