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的琉璃宫灯在夜风里摇晃,灯影如碎金般洒在青石板上。
我蜷缩在冰凉的地砖上,指甲深深抠进掌心,喉咙里腥甜翻涌。
殿外传来高晞月得意的笑声:"娴妃娘娘,皇上说您病中不宜见客,还是安心养病吧。
"她的声音像一把钝刀,在我心口拉锯。
我想起三个月前,也是这样的深夜,她带着太医院院判王钦来给我诊脉,药碗底沉着的朱砂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光。
"娘娘,该喝药了。
"容佩端着药碗走进来,眼尾泛红。
我盯着那碗黑褐色的药汁,忽然想起上一世,正是这碗药断送了我最后一个孩子。
剧痛从腹部蔓延开来,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铁锈味。
恍惚间,我看见高晞月穿着明黄色的贵妃吉服,趾高气扬地站在养心殿外;看见琅嬅抱着夭折的嫡子哭得肝肠寸断;看见炩妃跪在我面前,手里握着染血的匕首......"娘娘!
"容佩的惊呼刺破黑暗。
我低头,看见鲜血正顺着裙裾蜿蜒,在金砖上开出妖冶的红莲。
意识渐渐模糊,最后一眼看见的,是乾隆抱着炩妃从翊坤宫门前走过,他的龙袍扫过我的指尖,像一片冰凉的月光。
再次醒来时,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檀香气息。
我猛地睁开眼,雕花床帐上绣着的并蒂莲在晨光中栩栩如生。
这是潜邸时的长春宫,我做侧福晋时的居所!
"娘娘醒了?
"容佩惊喜的声音响起。
我抓住她的手腕,触到她腕间的朱砂痣——这是我当年亲手给她点的。
"现在是什么时候?
""回娘娘,今儿是乾隆二年三月初六,皇上今儿要晋封慧贵妃呢。
"容佩边说边扶我起身。
铜镜里映出一张苍白的脸,眉梢眼角还带着未褪的青涩,正是我刚进宫时的模样。
我攥紧被子,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重生了,竟真的重生了!
这一世,我定要让那些害我的人血债血偿!
二、反击辰时三刻,养心殿。
乾隆身着明黄色龙袍,正仔细端详着册封诏书。
我跪在丹陛之下,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
""娴妃有话但说无妨。
"乾隆抬眸,目光温和。
我垂眸,掩去眼底的恨意:"臣妾听闻慧贵妃娘娘晋封,本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