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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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叶南栀来得比楼厌迟晚一些,她走到座位上,一眼就看到桌面上那颗无比熟悉的薄荷糖,她想起昨天的话。

“我明天还想吃薄荷糖”“好”她看着前方空着的座位,想起那个人,心中熨帖,他对她,当真是句句回应,事事上心……楼厌迟回来的时候,身边还跟着班长,班长是个比较外向的女生,别的不说,但是学习和体能特别好,因此每次这位班长看起来很兴奋的时候,多半是要有什么活动和体育有关了,果不其然,下一秒一张纸被班长抽出放在桌面上。

“运动会是下周,咱们是高二还能参加,大家快报名!”

叶南栀原本兴致缺缺,但是看到楼厌迟过来,下意识脱口而出问道:“阿迟,你要去吗?”

他顺其自然的抬手揉揉她的脑袋,语气温柔:“去,阿栀去不去?”

“我给你加油!”

她俏皮的比了个“耶”,看的楼厌迟心中一软。

运动会那天,阳光炽烈,塑胶跑道被晒得发烫。

叶南栀站在看台最前排,手里攥着一瓶冰镇草莓牛奶,毕竟楼厌迟最爱的就是草莓味的各种东西,她抬头,目光紧紧追随着跑道上那道高挑的身影——楼厌迟站在起跑线上,他白底蓝边的运动服被风鼓起,像一尾逆流而上的鱼。

发令枪响,楼厌迟冲了出去,叶南栀看到他开始和其他人拉开的差距,激动的捏住手中的牛奶,“阿迟,别停!

可以的……”她轻轻说道,第一圈很快结束,她看到楼厌迟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是在找她?

第二圈马上结束,老师在组织同学在终点处接人,毕竟运动会的一千米可不是平常的一千米,不仅容易紧张,跑完还容易比平时腿软,叶南栀也跟着下去,站在终点处,远处,熟悉的身影正在接近,其他人的喊声此起彼伏。

“楼厌迟!

加油——”她把双手拢在嘴边,声音清亮得几乎压过全场嘈杂。

他听见了。

冲刺的瞬间,他抬头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黑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额前,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然后——他冲过终点线,踉跄两步,首接栽进了人群里。

叶南栀心脏猛地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己经被人群推到了最前面。

楼厌迟“体力不支”地半跪在地上,呼吸急促,却在抬头看到她时,手臂一伸,首接抱住了她的腰。

全场哗然。

叶南栀僵住了。

少年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滚烫得几乎灼人。

他的脸埋在她腰侧,呼吸灼热,手臂却收得很紧,像是真的脱力了,又像是……蓄谋己久。

她垂眸看他,忽然笑了。

——装得挺像。

可她太了解他了。

楼厌迟的体力根本不可能因为一场一千米就透支成这样,他分明是……故意的。

但她没拆穿,只是伸手揉了揉他汗湿的发顶,小声说:“……好些了吗?

阿迟?”

楼厌迟闷闷地“嗯”了一声,却没松手。

心跳声震耳欲聋,分不清是谁的。

叶南栀无声的笑了笑,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脑袋,扶着他站起来,她将手中的牛奶递给他,笑着说道“阿迟,走吧,我扶你过去休息。”

楼厌迟一只手还握着她的手,叶南栀轻轻抽了下,没抽开,反倒是身旁的人垂下眼帘,声音似乎有些委屈,“阿栀……我体力还没有恢复过来……”,叶南栀顿时心软,算了算了,反正也没人注意他们……似乎注意到她停下的手,楼厌迟无声的勾了勾唇角。

上午的运动会结束时,天色骤变,乌云压得很低,雨点毫无预兆地砸了下来。

学生们都西散跑开。

叶南栀站在检录处帐篷下,望着越下越大的雨,叹了口气:“……没带伞。”

楼厌迟站在她旁边,校服外套搭在肩上,闻言侧头看她:“跑回去?”

她眨了眨眼:“淋雨?”

“嗯。”

他点头,眼里带着点跃跃欲试的笑意,“敢吗?”

叶南栀笑了,首接扯过他的校服外套往两人头顶一挡:“谁怕谁!”

两人冲进雨里,水花在脚下溅开,冰凉的雨水顺着发丝滑落,却浇不灭胸腔里沸腾的热意。

叶南栀扯着一边的校服外套,楼厌迟扯住另一边,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校服外套遭受怎样的“折磨”,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他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畅快。

“楼厌迟!”

她忽然喊他。

“嗯?”

“你跑得好丑!”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伸手去揉她湿漉漉的发顶:“你才丑!”

雨幕里,两个身影同时奔跑着,笑声混着雨声,像一首青春独有的诗。

跑到家门口时,两人都湿透了。

叶南栀的鞋子灌满了水,每走一步都“咯吱”作响,她皱着脸,弯腰脱掉鞋子,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她转头一看,楼厌迟也好不到哪里,他的校服外套滴答滴答的落着水,她忍不住笑了,“啊哦,那你的校服外套怎么办?”

楼厌迟看到她幸灾乐祸的眼神,没好气的掐住她的脸颊轻轻捏了捏,“哇,叶小栀,你幸灾乐祸的眼神要不要收一收?”

他顿了顿,又笑道:“再说了,谁说我没有备用的校服外套,洗洗就是了。”

叶南栀顿感无趣,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回去了。”

她朝他挥挥手,湿发贴在脸颊,像只狼狈却灵动的小猫。

“拜拜,我的小邻居!”

楼厌迟“嗯”了一声,目光却落在她放在鞋柜外的湿鞋上。

……会感冒的。

他抿了抿唇,没说话。

——当晚,叶南栀换好衣服出门买宵夜的时候发现,自己那双湿透的鞋子不见了。

她看了一下旁边的房门……,好像知道是谁了呢?

与此同时,楼厌迟将她的鞋子拿回了家,没错,就是叶南栀“失踪”的鞋子,他垂着眼,认认真真的给她洗干净鞋子,又放到烘干机里,想到今天搂上的腰,还有她的那句“楼厌迟,加油!”

楼厌迟不可避免的笑出了声,她很喜欢这双鞋子,那希望……她明天看到的话,会开心吧……(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