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盒底层垫着空间灵田培育的养血灵参，叶片上凝着的露珠在晨光下泛着七彩流光——这株需十年生长期的灵植，在空间三天便己成熟。
“璃儿来了？”
沈老夫人的咳嗽声从屋内传来，比记忆中更加虚弱。
沈清璃推开门，看见老人靠在绣着青鸾纹的软垫上，帕子上染着触目惊心的暗红——那是被沈月柔用“百日红”慢性毒杀的症状。
“孙媳给祖母炖了参汤。”
她低头掩去眼底暗涌，将汤色莹润的参汤递上。
前世她误以为祖母偏心庶女，首到临终前才发现老人藏在枕下的青鸾玉碟，那是沈家嫡女的信物，边缘刻着与空间石壁相同的云纹。
瓷勺刚触及唇畔，外间突然传来喧哗。
沈月柔穿着鹅黄襦裙匆匆赶来，腕间赤金铃叮当作响：“嫡姐怎的亲自熬汤？
若是祖母喝出个好歹……”话未说完，老夫人己饮尽整碗参汤，苍白的面容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晕。
她指尖摩挲着碗沿，忽然抬眸看向沈月柔：“柔儿，你每日送来的‘补气汤’，为何不如璃儿这碗见效？”
沈清璃注意到少女指尖骤然收紧，袖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血色咒光——是魔宗“血灵引”的气息。
她暗中催动空间之力，“看”见沈月柔袖中藏着的小玉瓶，瓶底沉着黑色粉末，正是能侵蚀灵根的“碎灵散”。
“回祖母的话，”沈月柔跪下时膝头压到裙角，露出绣在里衬的血莲纹，“月柔担心嫡姐劳累，特意请玄霄宗的长老调配了补药……”“玄霄宗长老？”
沈清璃忽然开口，从袖中取出昨夜从绿梅处搜出的血灵丸，“比如这种能短暂提升灵根纯度的魔宗禁药？”
玉瓶“当啷”落地，三粒血色药丸滚出。
沈老夫人的瞳孔骤缩，她认出那是当年沈家庶脉被魔宗渗透时出现的禁药。
沈月柔的脸色瞬间煞白，下意识去捂嘴，却被沈清璃捏住下巴，灵泉之力涌入其识海。
一幅幅画面在沈清璃脑海中闪过：三日前，沈月柔在闺房内将碎灵散混入金丝蜜枣；昨夜，她跪在血海珠前服用血灵丸，腕间浮现出魔宗“血手令”的印记。
最令沈清璃心寒的，是其中一幕——沈月柔举着染血的玉碟，对着铜镜练习她的笔迹。
“祖母可还记得，”沈清璃松开手，从怀中取出半片残页，“去年冬日孙媳偶感风寒，月柔妹妹送来的药里，是不是也有这种味道？”
残页上印着的，正是《混元归一诀》中记载的血灵丸配方。
老夫人盯着沈月柔腕间若隐若现的朱砂痣，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沈清璃急忙扶住她，掌心按在老人丹田处，灵泉之力如暖流般涌入，竟在其体内冲出一团缠绕多年的血雾——那是被血灵咒侵蚀的痕迹。
“原来如此……”老夫人看着沈月柔惊恐的眼神，突然从枕下摸出青鸾玉碟，“当年你母亲临死前，曾说沈家嫡女的玉碟能引动灵泉，如今看来……” 她将玉碟递给沈清璃，碟心的云纹突然与空间石壁产生共鸣，一道微光闪过。
沈月柔见势不妙，突然扑向沈清璃手中的食盒：“嫡姐莫要诬陷妹妹！
这参汤里怕不是加了什么邪祟之物——”“啪！”
沈清璃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指尖在其脉门处点出三滴灵泉。
沈月柔发出一声闷哼，袖中掉出个绣着血莲的锦囊，里面装着半枚血海珠残片，正是前世剜去她灵根的凶器。
“血海珠……”老夫人的声音带着颤抖，她终于想起三十年前，沈家庶脉突然崛起的诡异，“你竟敢修炼魔宗邪功！”
沈月柔的眼泪大颗大颗落下，却再无往日的温婉：“祖母偏心！
凭什么嫡姐生而拥有灵泉传承，我就该被断定为杂灵根？
这血灵丸能让我拥有天灵根，有什么错？”
沈清璃看着对方扭曲的面容，忽然想起前世寒潭底，自己也是这样看着她的假惺惺泪水。
她捡起血海珠残片，灵泉之力瞬间将其净化，露出底下刻着的沈家暗纹——原来这所谓的魔宗至宝，竟是沈家先祖封印的邪物。
“杂灵根从不是耻辱。”
她将玉碟按在沈月柔眉心，空间之力如利刃般切开其伪装，露出底下混乱的三灵根，“你以为靠邪功就能掩盖本源？
真正的灵根天赋，从不需要用别人的鲜血来堆砌。”
厢房外，传来沈家暗卫的脚步声。
沈老夫人闭目养神，指尖轻轻叩击床头：“带二小姐去祠堂，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半步。”
她转向沈清璃，眼中泛起泪光，“璃儿，明日随我去沈家祖祠，有些东西，该物归原主了。”
暮色降临，沈清璃站在闺房窗前，看着沈月柔的院落被暗卫封锁。
手中的青鸾玉碟突然发热，碟心的云纹与空间石壁的纹路完全重合，识海中浮现出祖祠地砖下的青铜罗盘——那是沈家灵泉传承的核心，前世被沈月柔破坏的关键。
“小姐，”青鸾捧着漆盘进来，盘中放着老夫人赏赐的典籍，“老夫人说，这是沈家嫡女才能修炼的《青鸾剑诀》。”
沈清璃翻开典籍，第一页赫然画着与空间石壁相同的修炼图。
她忽然明白，母亲临终前说的“守护灵泉”，从来不是守护某个空间，而是守护沈家不愿向命运低头的传承——杂灵根者，亦能凭努力与机缘，在这以灵根论英雄的大陆上，斩出一条血路。
窗外，沈月柔的哭声渐渐消失。
沈清璃摸着腕间的玉碟，忽然听见空间深处传来清越的剑鸣——那是《混元归一诀》与《青鸾剑诀》产生的共鸣。
她知道，明日的祖祠之行，将是她真正以沈家嫡女身份，向整个玄霄大陆宣告：杂灵根的时代，从未结束。
而在祠堂深处，沈月柔盯着掌心逐渐浮现的血手印，恨意几乎将她吞噬。
她清楚地看见，沈清璃腕间的玉碟正在吸收祖祠的灵气，那是只有真正的灵泉继承人才能触碰的力量。
“沈清璃，你以为拿到玉碟就能高枕无忧？”
她低声呢喃，“玄霄宗的苍梧长老，可还等着你的灵血来催动血祭大阵呢……”夜风掠过青鸾纹旗，猎猎作响。
沈清璃盘坐在床上，运转《混元归一诀》，西色灵气在丹田处凝成的旋涡比昨夜更加明亮。
她知道，三日后的宗门大比，不过是这场逆袭的开端，而所有轻视杂灵根的人，终将在她的剑光下，明白何为真正的——空间仙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