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匆匆二十年,再进局子
一处草屋内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老村长握着刘渊那滑嫩无比的手嘱咐道。
刘渊点了点头,大黄狗阿良也是低声嗷呜一声。
待众人从悲伤的情绪中缓过神来的时候,老村长己经安详的走了。
没有遗憾,没有不舍,有的...只是对死亡的敬畏。
“阿良,我们以后...会不会经历无数次这样的事情?”
刘渊眼眶微红,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心里总归是有点不舒服的。
或许...这就是独属于长生的惩罚吧。
“都让一让,我给老村长打了一口棺材,咱们让他好好睡个觉吧。”
一个浑身精壮的汉子搬着一口红木棺材进来了。
“我说老王,你这棺材打的靠谱不?”
“这十里八乡哪一个不知道我老王的手艺?
从我打棺材到现在,己经二十年了,还没收到过一个差评!”
刘渊嘴角抽搐,要是真收到差评你又不乐意了。
几个汉子将老村长抬进了棺材,然后吹唢呐...寄托哀思...再然后...开席!
“阿良,你是狗,不能吃咸的!”
“哎,别抢啊!
我的牛肉丸子!”
“阿良,好胆!
竟然敢抢本座的鸡腿!
看招!”
一人一狗一改悲伤的神态,开始乐呵呵的吃起了席。
毕竟...老村长若是活着,也希望他们如此快快乐乐的。
春去秋来,己经是二十载有余,时间好像带走了一切,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带走。
刘渊和阿良也己经在这里生活了二十三年。
这二十年来,刘渊一共带了六届学生,算是将自己的《抡语》彻底传了下去。
而且,在这些年里,他和阿良确确实实感受到体内传来的力量,似乎每一年都变强了一点点。
如今,刘渊己经可以只靠一只手,挑起接近一千斤的粮食了。
而且,他和阿良还学了一手白事的手艺,打棺材也算得上是一把好手,想着以后每送走一人便给他开坛做法。
美其名曰:积攒功德。
当然,绝对不是为了吃席。
“阿良,地契都给乡亲们了吧?”
阿良趴在地上点了点头。
“行...吧,收拾一下,咱们该走了!”
刘渊感慨一声,二十多年的岁月,他岂能对马楼村没有一丝感情。
只是...一个二十多年容颜不变和二十多年不死的大黄狗,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阿良收拾好一些锅碗瓢盆以后,便把他们带在身上。
如今它己经有一个小牛犊的大小了,背这些东西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
两人的离去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们一步一回头,最终来到了老村长的墓前。
“老村长,我也该走了,咱们有缘再见!”
刘渊清了清老村长墓前的杂草,随后一言不发的往县城的方向走去。
但是在走之前,他们还有事情要办,那就是...报二十三年前被隔壁村胖揍的仇。
“我刘渊老祖,回来了!”
看着隔壁村,刘渊心里发出无尽的感慨。
“颤抖吧,凡人!”
“呵呵,我就不信隔壁村有单臂一晃上千斤的***,阿良,干他娘的!”
“汪汪!”
复仇!
一人一狗趁着月色来到了隔壁牛马村,此时月光高照,村子内没有一点动静。
“看来这群贼人都睡着了,行动!”
刘渊和阿良手持板砖,专门在牛马村找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
随后就是一板砖砸到面门上,痛的他们嗷嗷叫。
当然,那些觊觎刘渊翘臀的单身汉子,被他额外好好关照了一番。
他这辈子最讨厌这种人。
“哪个小兔崽子!
找死!”
“干他娘的!
贼人可是欺我牛马村无人!”
“我辈之人,何惜死战!!!”
寂寥的夜空下,一堆脸上满是淤青的老年人手持火把聚集在了村中央。
他们倒也搞不明白,那不知何处而来的贼人不仅不谋财,甚至还不害命,只是拿板砖拍了他们一下。
不过这一下的力道可丝毫不轻,有很多人差点都见到了自己的太奶。
罪魁祸首的刘渊和阿良早己经离开了那里。
开玩笑,搞出人命来可又要进局子了!
只是未来十几年内,牛马村一首流传着板砖妖魔的传说,到最后甚至成为了能够让小孩子止哭的邪恶大反派。
七日后,一人一狗有惊无险的来到了县城不远处。
“阿良,将东西给我吧,你变回原来的体型。”
阿良点了点头,牛犊大小的狗总归有些吓人,即使...这条狗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样子。
“阿良,你说我们在县城教《抡语》,会不会还进去蹲局子?”
“汪汪!”
要不试试?
一人一狗一拍即合。
“《抡语》!
《抡语》!
著名文学巨擘刘大师亲手所著,只要十个铜板,十个铜板!”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清仓大甩卖!”
一人一狗在街上不断地叫卖,只不过每一个看过的人,心中都会默念一声作孽。
“军爷儿,就是他们,侮辱圣贤,断章取义!”
“赶紧把他们抓起来吧!”
一个穷酸儒生模样的老人带着一群官兵来到了刘渊的摊子前。
刘渊眼神不屑,不就是生意比你好吗?
至于报官吗?
领头的官兵走到刘渊的摊子面前,这清秀少年怎么看也不像坏人啊。
他将信将疑地拿起一本书,这不拿不要紧,一拿可就要出事了!
“三人行必有我师。
三个人中,只要有我,就能发挥一个师的实力。”
“既来之则安之。
既然来了,那就安葬在这里吧。”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有朋友千里送人头,我真是太高兴了。”
“君子不器。
放倒你我还不需要武器?!”
官兵将刘渊好不容易抄录的《抡语》扔在地上,随后像是不解气一般又踩了几脚。
有辱圣贤!
实在是有辱圣贤!
“抓起来,带走!”
“还有那只狗!
也抓起来!”
一人一狗被结结实实的揍了一顿。
“带走!”
两个官兵刚想抓起刘渊,谁知他怀里突然掉出来个砖头。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我要说如果,如果这是防身用的,你们信吗?”
刘渊讪讪一笑,只是这次,连阿良都看不下去了。
“蓄意袭击朝廷官兵,罪加一等!”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安阳县好不容易清静了一段时间。
而刘渊二人,则是又老老实实吃了一个月的牢饭。
“他娘的,二十多年都过去了!
这牢里的伙食还是这么差,一点油水都没有!”
大街上,刚被放出来的刘渊吐槽道。
虽然人出来了,可那块陪了他二十多年的众生平等器——板砖,却是被充公了。
“阿良,走!”
“咱们去盘个棺材铺,凭咱的手艺,那生意不得开遍修仙界?”
阿良嗷呜一声,这个主意好。
《抡语》不让卖,但你们总不可能不死吧?
一人一狗走走停停,这儿看看那看看,对一切都觉得新奇无比。
期间,他们还用自己的本事给一个大户人家做了法事,当然,吃席这样的事情自然不会忘记。
酒足饭饱之后,一人一狗终于来到了城南。
城南的铺子一般都是贩卖农具棺材之类的,二人随便找了一家棺材铺便走了进去。
招待的是一个年龄不小的老人,老人名叫老李头,卖棺材己经有数十年了。
“这位客官,您想挑个什么样的?”
“老板,你这里缺人手吗?
你看我们俩怎么样?”
“放心,只要吃饱饭就行,不要工钱。”
老李头浑浊的双眼看向一人一狗。
破旧的麻衣,带着补丁的裤子,一看就是穷苦人家出身。
“唉!
跟我来吧!”
老李头叹了口气,反正自己无依无靠,就帮一下这个小伙子吧。
把自己的手艺传承下去,也算后继有人了。
“老板您放心,我们俩学过白事,还会雕刻棺材,绝对可以把我们棺材铺的生意给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