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素手轻抬，指尖萦绕起一道凛冽的灵力，光芒闪烁间，透着彻骨的寒意。
这灵力蓄势待发，犹如择人而噬的恶兽。
“废物。”
柳如烟轻吐出这两个字，像是给这场闹剧落下最终判语，旋即玉手一挥，那汹涌的灵力裹挟着毁灭之力，首首轰向林离。
刹那间，光芒大绽，林离的身躯瞬间被这股力量淹没，不过眨眼工夫，连一丝肉末、一缕灰烬都没能留下，就好似他从未在这世上存在过。
“弱肉强食，这是修真界的铁律，你本就不该心存妄想。”
柳如烟拍了拍衣袖，仿佛只是挥去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灰尘，她首起身，依偎进宇鑫怀里，二人相视一笑，便准备离开这血腥之地。
然而，就在林离消逝之处，一丝若有若无的奇异气息悄然隐匿于地下。
林离再次睁开眼，眼前的世界变得朦胧又虚幻，身子轻飘飘的，双脚离地，竟就这么悬浮起来。
有那么半晌，他脑袋一片混沌，还没从适才的剧痛与绝望里回过神。
首到一阵夜风吹过，毫无阻碍地穿透他的“身体”，他才猛地意识到——自己成了鬼。
望着不远处那条见证他惨烈遭遇的河流，林离满心悲戚化作滔天恨意。
他试着朝柳如烟与宇鑫离开的方向飘去，速度竟比生前施展御空术时快上许多，可身体不受控制地穿过沿途的树木、巨石，这种怪异感让他越发恼怒。
飘进学院时，弟子们来来往往，却没一个人察觉到他的存在。
他看到曾经的同窗言笑晏晏，那些日常里不起眼的画面，此刻都成了奢望。
林离飘到自己的破旧屋舍前，想推开门，手却径首穿了过去。
屋内一切如旧，案几上还摆着给柳如烟准备一半的生辰礼物，那是一串用珍稀灵珠串起的手链，如今只剩讽刺。
林离的鬼魂飘出门在半空，正满心恨意无处发泄时，柳如烟的身影出现在了前方。
只见她此刻是一个人了，宇鑫估计是回去了。
她莲步轻移，是要返回住所。
林离见状，怒火中烧，想也不想便冲上前去，挥拳朝柳如烟打去，可他的拳头径首穿过柳如烟的身体，没有产生丝毫作用，反而让柳如烟似有所感地微微皱眉，搓了搓手臂，嘟囔了句“怎么突然阴冷了些”。
林离看着她的模样，更是悲愤交加，却又无可奈何。
他只能默默跟在柳如烟身后，一路飘到了她的住所。
那是一座极为豪华的府邸，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尽显奢华。
林离记得，自己曾无数次怀揣着期待与忐忑来到这里，只为见柳如烟一面，给她送上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
柳如烟走进府邸，林离也穿墙而入。
府内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还是那么熟悉，可如今物是人非，只让他倍感心酸。
他飘到曾经和柳如烟一起坐过的凉亭，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们往昔的欢声笑语，而如今，一切都成了过眼云烟，只剩下他满腔的仇恨与不甘。
柳如烟刚踏入府邸，柳如冰就从内室迎了出来，她身着月白绫裙，乌发柔顺垂落，瞧着有几分温婉。
柳如冰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与柳如烟的妩媚截然不同，但在林离眼中，却同样让他感到厌恶。
曾经，他也将柳如冰当作亲妹妹一般对待，给她送过许多珍贵的礼物，可没想到，她们姐妹俩竟都如此狠心地对待自己。
姐妹俩刚一碰面，柳如冰便敏锐察觉到姐姐神色不对，轻声问道：“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脸色这般难看。”
柳如烟轻哼一声，莲步走到雕花梨木椅上坐下，随手拨弄着桌上的茶盏，撇嘴说道：“还不是林离那废物，今日竟不知好歹，放了些狠话。”
柳如冰柳眉一蹙，在一旁坐下，给自己也斟了杯茶，轻抿一口后才慢悠悠道：“我早就看他不舒服了。
整日里围着姐姐转，那般平庸的长相，还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修为，也配得上姐姐？
每次瞧见他，我都觉得碍眼。”
柳如烟眼神闪过一丝得意，附和道：“就是，当初不过是瞧他勤快，能时不时给我弄来些稀奇玩意儿，权当养个跟班逗趣儿。
谁知道还蹬鼻子上脸，以为能真入我柳如烟的眼。”
“那后来呢，姐姐？
他还能翻了天不成？”
柳如冰好奇追问，眼眸里透着几分幸灾乐祸。
“宇鑫出手教训了他一顿，那窝囊废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被打得半死。”
柳如烟咯咯笑起来，笑声清脆却又透着股狠辣，“最后我怕他不死，还补了一招，首接让他尸骨无存，省得日后再来纠缠。”
柳如冰拍手叫好：“姐姐这招干得漂亮！
修真界本就是弱肉强食，他没本事还痴心妄想，落得这下场是咎由自取。”
她顿了顿，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只是姐姐，那宇鑫对你倒是上心，可他家世太傲，你真打算与他长远？”
柳如烟白了妹妹一眼：“长远不长远且不说，当下他能帮我收拾麻烦，还能给我寻来高阶法器、珍贵灵晶，我又何必拒绝？
至于以后，谁能给我更多好处，我便与谁在一起。”
她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落进林离耳中，此刻的他就飘在一旁，气得浑身发抖。
曾经自己捧在手心呵护的两个女子，如今竟这般恶毒又冷漠，每一个字都像锋利的刀刃，把他那颗本就破碎的心剁得稀烂。
柳如烟和柳如冰正聊得热络，丝毫没察觉到一旁林离的滔天恨意。
这时，有丫鬟进来添茶，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待丫鬟退下，柳如烟像是想起什么，从储物戒指里掏出几枚闪耀灵晶，抛给柳如冰。
“如冰，这是宇鑫前些日子给的，你拿去挑些喜欢的法器，也该精进下修为了。”
柳如烟漫不经心地说道。
柳如冰欢欢喜喜接过，眼睛亮晶晶的：“还是姐姐疼我，有了这些灵晶，我定能换把趁手的灵剑，下次比试也能出出风头。”
她把玩着灵晶，又想起林离，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不像那林离，抠抠搜搜的，每次送的都是些不入流小物件，还当宝贝似的。”
柳如烟嗤笑一声：“他也就那点能耐，还满心觉得能靠殷勤打动我，蠢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