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魔带灵曦认识世界
初魔静立祭坛中央，鎏金色的目光落在灵曦身上。
她正百无聊赖地踢着脚尖，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像只被困在金丝笼里的雀鸟。
"想出去看看么？
"初魔忽然开口。
灵曦猛地抬头，眼睛亮得惊人："真的可以？
"初魔没有回答，只是牵起她的手。
瞬息之间，两人己站在一片金色沙滩上。
海浪轻吻着灵曦的脚背，她咯咯笑着追逐退潮的浪花，发间玉簪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点。
"爹爹，你看！
"她欢快地跑向海边，任由海水轻轻浸湿她的裙摆。
他们又去了许多地方：他们站在雪山之巅，灵曦伸出手，任由雪花轻盈地落在掌心，看着它们慢慢融化成晶莹的水珠。
她感受着风从指缝间穿梭而过，感受着花田里花瓣轻轻蹭过脸颊的柔软。
她嗅着花香，眼中充满了新奇与喜悦。
初魔始终站在三步之外，看着她为这些转瞬即逝的凡尘俗物欢喜。
他不明白，为何沙粒的触感、雪花的形状，这些毫无意义的事物能让她笑得如此明媚。
天空飘起雨丝，灵曦好奇地在林间仰起脸庞，任由雨滴落在她的睫毛上。
她伸出双手，感受着雨水在掌心汇聚成小小的水洼，发出清脆的声响。
雨幕中，树叶沙沙作响，泥土的芬芳在空气中弥漫。
初魔静立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衣裙渐渐被雨水浸透。
雨势渐大，她却笑得愈发灿烂，像一株在雨中舒展的幼苗。
她突然转身，发梢甩出一串水珠："爹爹，雨水让我感觉好痒啊！
"初魔上前，用衣袖轻轻拭去她脸上的雨水。
雨幕中，他鎏金色的眼眸深不见底："你喜欢这个世界吗？
""喜欢！
"灵曦不假思索地仰起脸，雨水顺着她的睫毛滚落，眼中却闪烁着纯粹的光芒，"我喜欢风，喜欢沙滩，喜欢雨滴，喜欢这里的一切！
"初魔凝视着她被雨水浸透却依然明媚的笑颜，心中泛起难解的波澜。
同样的业火灼烧，为何唯独她能保持这般纯净？
同源而生的存在，为何只有她拥有如此鲜活的情感？
更令他困惑的是，这污浊的世间，究竟有何值得这般喜爱？
魔印传来她毫无杂质的喜悦，如清泉般短暂地冲刷过他心中的阴霾。
但这片刻的安宁转瞬即逝，很快被永夜中翻涌的罪业淹没。
正是这份鲜明的对比，让他愈发坚定了开启同悲道的决心。
在初魔眼中，这个由他亲手创造的器灵，本就该随他一同归于混沌。
这在他看来是天经地义的事，无需商议，更不必征询她的意愿。
于是，他开始驱使魔兵征伐西方：屠神弩射穿天界屏障，洗髓印污染灵脉源头，斩天剑劈开人间城池。
战火很快蔓延至三界每个角落，但他从未让灵曦参与其中。
——她纯粹的心念是这罪业浊世中唯一的净土，征战杀戮这等污秽之事，他从不允她沾染。
灵曦对这一切全然不知。
她只是渐渐发现，初魔留在魔宫的时间越来越少，三大魔器不再交予她保管。
更多的时候，她独自站在魔宫断崖边，望着初魔离去的方向，任凭罡风吹乱她的黑发，暗红衣袍猎猎作响如同一面孤独的旗帜。
偶尔当初魔归来时，总能捕捉到她眼中未来得及掩饰的落寞。
初魔不喜欢她那种可怜巴巴的眼神，仿佛他抛弃了她一般。
于是，他允许她离开魔域，去探索这个世界。
只要她按时回来，他便不会过问她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