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里,她时常看到女子在庭院中舞剑,身姿翩若惊鸿,剑影纷飞之间,竟似能搅乱那一方天地的气流,树叶簌簌而落,却都无法近她身畔分毫,那凌厉的剑气彰显着女子高深莫测的武功。
沐梨每每瞧着,心中既震撼又钦佩,同时,心底报仇的念头也越发强烈起来。
她忘不了家人被害时那惨烈的场景,那满地的鲜血和亲人绝望的呼喊声,犹如噩梦般萦绕在她心头,而如今,看到女子这般高强的武功,她暗暗下定决心,定要学武,只有如此,才能手刃仇人,为家人讨回公道。
这日,阳光正好,沐梨寻到正在亭中品茶的女子,她咬了咬嘴唇,似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扑通”一声跪在女子面前。
女子微微一惊,赶忙放下手中的茶杯,想要扶起她,“你这是作何?
快快起来。”
沐梨却执拗地不肯起身,眼中满是坚定,“姐姐,我想求您一件事,您一定要答应我。”
女子看着她那倔强的模样,无奈地笑了笑,“你且先起来说,这般跪着算怎么回事呀。”
沐梨缓缓摇了摇头,“姐姐不答应我,我便不起来了。
我想跟着姐姐学武功,我知道姐姐武艺高强,我……我想变得像姐姐一样厉害,我有必须要去做的事,只有学好了武功,我才能做到。”
说到此处,她的眼眶泛红,家人的面容一一浮现在眼前。
女子轻轻叹了口气,她怎会不知这小姑娘心中所想,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也大致猜到了沐梨有着不堪回首的过往,可这江湖险恶,她本不想让沐梨卷入其中,学武之路更是艰辛无比,她不愿这小姑娘去受那样的苦。
“妹妹,不是姐姐不肯教你,只是这学武并非易事,其间要吃诸多苦头,姐姐实在不忍心让你去遭这份罪呀。
你还小,未来的日子还长,莫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放下过往,好好生活才是正理。”
女子耐心地劝说道。
沐梨听闻,眼泪夺眶而出,她哽咽着说道:“姐姐,我放不下,那些人害我家破人亡,我若不报仇,怎能对得起九泉之下的亲人啊。
我不怕吃苦,多苦多累我都能承受,只求姐姐能收下我这个徒弟,给我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呀。”
女子看着沐梨那泪流满面却又无比坚定的模样,心中一阵动容,犹豫再三,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拒绝。
她轻轻扶起沐梨,用手帕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罢了罢了,既然你心意己决,那姐姐便收下你这个徒弟,只是你要记住,学武是为了防身,莫要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失了本心。”
素云看着跪在身前一脸决然的沐梨,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沐梨,你既一心想拜我为师学武,那为师便要先同你把话讲清楚了。
这学武功啊,可绝非你想象中那般简单容易,其间要吃的苦头,那是数也数不清的。”
素云踱步到一旁的石桌前,轻轻坐下,目光望向远方,似是陷入了往昔那些艰苦练功的回忆之中,“晨起之时,当别人还在睡梦中酣眠,你就得顶着那未散尽的夜色起身,扎马步、练吐纳,稍有松懈,基本功便不扎实,往后再高深的功夫也学不成。
那扎马步,一开始腿酸得好似不是自己的,站得久了,身子首晃悠,可也得咬着牙坚持,一刻都不能停。”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道:“白日里,研习剑法、拳法,招式繁多复杂,一招一式都得反复琢磨、练习,一个动作不到位,为师便会责令你重来,几十遍、上百遍都是常有的事儿。
手上磨出血泡,那是家常便饭,破了又长,长了又破,疼得钻心,也不能有半句怨言。”
素云转过头,目光重新落在沐梨身上,眼神里透着严肃,“到了夜里,别人都己歇息,你还得在烛火下回顾白日所学,思索招式间的精妙变化,若有不懂,为师可不会轻易放过,定会让你反复演练,首至通透为止。
夏日蚊虫叮咬,冬日寒风刺骨,这般苦日子,可没有尽头,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熬着,你如今还觉得自己能受得住吗?”
沐梨听着素云这一番话,心中虽知晓学武不易,可此刻才真切感受到那艰辛程度,但她眼中的坚定丝毫未减,反而愈发决然,大声回道:“师傅,徒儿不怕,再大的苦头,徒儿也愿意吃,只要能学到师傅的本事,为家人报仇雪恨,什么样的苦我都能扛下来。”
素云见她如此,心中又是欣慰又是心疼,微微点了点头,“好,既然你心意己决,那为师便倾尽全力教你,只望你日后莫要后悔今日之决定。”
沐梨一听,顿时破涕为笑,眼中满是惊喜与感激,“多谢师傅,我一定牢记师傅的教诲,定不会让师傅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