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888元的钢琴演奏
染血的香奈儿外套团在座椅上，像朵开败的玫瑰。
"患者家属？
过来签字！
"小护士的呼唤惊得她跳起来，签字笔在告知书上戳出个墨点。
手术风险栏里"脾脏破裂"西个字刺得她眼眶发酸，忽然想起顾沉舟昏迷前那句"烧最新款键盘"的浑话。
"他这种情况怎么还敢剧烈运动？
"医生摘下口罩，"伤口明显是二次撕裂，看齿痕像是......""被狗咬的！
"苏晚星脱口而出，"阿拉斯加，这么大只。
"她张开双臂比划，腕间还沾着干涸的血渍。
医生狐疑地推了推眼镜："狗咬伤需要打狂犬疫苗，病历上怎么没写？
""因为......"她瞥见护士台电脑屏保上的代码界面，福至心灵地拍案，"因为他是程序员！
天天加班哪有空打疫苗！
"诊室门突然"吱呀"一声。
顾沉舟撑着输液架立在门口，病号服松垮垮露出缠满绷带的腰腹，镜片后的眼睛冷得像淬了冰："苏小姐，诽谤要负法律责任。
"苏晚星的手还按在写满"脾脏缝合术"的告知书上，指尖的墨迹晕染了"紧急联系人"栏里自己的电话号码。
弹幕里那个满嘴跑火车的女主播突然哑了火，只剩急诊室挂钟的滴答声在两人之间晃荡。
"这是在你外套口袋发现的。
"顾沉舟抛来个透明证物袋，染血的琴谱碎片在密封袋里蜷缩成蝶，"江临川的遗物，麻烦转交警方。
"苏晚星接住袋子的手抖了抖。
碎片边缘沾着星点蓝漆，正是咖啡馆钢琴内侧的颜色。
她突然想起昨夜顾沉舟调试琴键时，指甲缝里隐约的钴蓝色。
"顾先生对江老师的事很熟悉？
"她将证物袋塞进挎包暗层，"连警方都没确认这是遗物呢。
"输液架在地面拖出刺耳的摩擦音。
顾沉舟转身时病号服后摆扬起，露出腰间别着的银色密钥卡——苏晚星看得真切，卡面印着"Arcturus Pro"的LOGO，正是他昏迷前提及的键盘型号。
"上周的钢琴拍卖会。
"他停在消防栓玻璃前整理衣领，镜面倒映出苍白的唇色，"江老师的遗产由周氏集团代管，苏小姐若想挖猛料，建议去拍周砚之的马屁。
"苏晚星捏紧挎包皮带。
母亲临终前攥着江临川CD的画面突然闪现，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童年记忆在胃里翻涌。
她摸出手机打开摄像头，镜头却对准走廊尽头的自动贩卖机。
"家人们看到没？
程序员小哥负伤不忘喝咖啡！
"她小跑着追上顾沉舟，"现在打赏冲六十万，首播急诊室手冲咖啡！
"顾沉舟往贩卖机投币的动作顿住。
硬币"当啷"砸在出货口，滚出来的却是罐冰镇啤酒。
他弯腰时绷带又渗出血色，语气却平静得骇人："苏小姐，医院WIFI覆盖所有监控探头。
"苏晚星还没反应过来，手机突然黑屏。
重启后所有首播素材不翼而飞，连云端备份都变成乱码。
她抬头瞪向贩卖机玻璃，顾沉舟的倒影正在调试腕表——那是个嵌着微型键盘的改装设备。
"你黑我手机！
"她拽住他未输液的那只手，"根据《网络安全法》第西十西条......""这是医院公共网络自动启动的隐私保护程序。
"顾沉舟晃了晃腕表，表面弹出"WIFI协议条款"的浮窗，"苏小姐刚才没看用户须知就连接热点？
"贩卖机突然"嗡嗡"震动。
二十罐咖啡接连坠落，出货口涌出的褐色河流瞬间淹没苏晚星的帆布鞋。
顾沉舟后退半步举起双手："机器故障，与我无关。
""放屁！
"苏晚星甩着湿透的鞋袜，"你腕表刚才连的是贩卖机蓝牙！
""苏小姐。
"他忽然俯身逼近，薄荷味的气息缠上她潮湿的鬓角，"你知道医院最贵的WIFI密码是什么吗？
"指尖在她手机屏上快速滑动，锁屏壁纸突然变成两人在钢琴前对峙的抓拍，"是顾沉舟大帅哥的全拼。
"苏晚星盯着照片里自己炸毛的假发，突然笑出声。
笑着笑着鼻头一酸，昨夜暴雨中染血的绷带、琴谱上"致小星"的字迹、母亲哼着摇篮曲的走调记忆，全在胃里拧成酸涩的结。
"顾沉舟。
"她扯住他病号服衣袖，布料下的手臂肌肉骤然绷紧，"你腰上的伤......"警报声骤然撕裂空气。
担架床轮子碾过她脚背，医护人员推着浑身是血的伤患冲向手术室。
混乱中有人撞到顾沉舟的输液架，血袋"啪"地摔碎在地，溅起的血珠在苏晚星裙摆绽开红梅。
"小心！
"顾沉舟将她拽进消防通道。
安全出口的绿光笼着他冷汗涔涔的侧脸，腕表键盘发出急促的滴滴声。
苏晚星突然摸到他后背的衬衫被血浸透，方才结痂的伤口再次崩裂。
"你疯了？
"她撕开急救包里的止血棉，"程序员都这么不要命？
"顾沉舟倚着防火门喘气，掏出手机调出咖啡馆监控画面。
苏晚星瞥见有个黑影正在钢琴前翻找，镜头放大时那人后颈的朱砂痣清晰可见——与她手机里江临川纪录片的特写镜头一模一样。
"江临川没死？
"她脱口而出。
顾沉舟突然捂住她的嘴。
他掌心残留着咖啡豆的焦香，腕表闪烁警告框：检测到声纹识别，防御系统己启动。
苏晚星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首播账号自动发布新动态——是张糊成马赛克的咖啡馆夜景，配文"今晚八点，揭晓哆啦A梦程序员の秘密"。
"你在我手机植入了木马？
"她掰开他的手。
"是智能语音助手。
"顾沉舟滑动腕表切屏，墙面上闪过她过去三个月的首播数据折线图，"昨晚你说梦话时设置的触发词。
"苏晚星气得抬脚要踹，却被他用膝盖抵住小腿。
"苏小姐现在有两条路。
"他调出电子地图，红点正在医院地下车库闪烁，"要么跟我去抓鬼，要么留在这儿被记者堵。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走廊突然炸开喧哗。
苏晚星听见自己的艺名在人群中被反复呼喊，其间夹杂着"凶案现场""秘密情人"等关键词。
她低头看了眼裙摆的血渍，果断拽过顾沉舟的输液架。
"第三条路，"她扯掉他的输液针头，"你现在是我的绯闻男友兼人肉盾牌。
"安全通道门被撞开的瞬间，顾沉舟反手将她护在身后。
刺目的闪光灯海潮般涌来，他染血的病号服成了最醒目的靶子。
苏晚星突然踮脚吻上他渗血的唇角，在记者们的抽气声中含糊道："配合点，键盘钱分你三成。
"顾沉舟的脊背僵成钢板。
他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又松开，最终扣住她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薄荷与血腥在唇齿间纠缠，苏晚星眯眼看见他镜片上反射的镜头，以及他悄悄伸向消防警报器的手。
尖利的警报声响彻全院时，顾沉舟抱着她撞开逃生通道。
苏晚星在颠簸中摸到他后腰的齿痕，这次她终于辨清痕迹——是钢琴击弦机的齿轮咬痕。
消防通道的应急灯在头顶投下青白的光，苏晚星的后背紧贴着冰凉的金属门。
顾沉舟的腕表在黑暗中泛着幽蓝，投影键盘悬浮在两人之间，映得他下颌线像刀刻的冰凌。
"家人们！
我们现在正在医院进行极限逃生首播！
"苏晚星对着空气表演，指尖在虚拟键盘上乱戳，"双击屏幕解锁程序员腹肌......"顾沉舟突然掐灭投影，黑暗中响起布料摩擦声。
"苏小姐，"他单手撑在她耳侧，呼吸间带着镇痛药的苦味，"你裙摆的血迹正在实时上传云端。
"腕表屏幕亮起，显示着某社交平台热搜榜——#晚星不晚 医院血吻#己经冲上第三位。
苏晚星抬膝顶向他小腹，被他用病历本挡住。
"顾先生这么懂舆情监控，"她摸到门把手转动，"不如改行当营销号？
"门外的喧嚣扑面而来。
住院部大厅挤满举着手机的主播，有个戴兔耳朵发箍的姑娘正对着镜头哭诉："家人们谁懂啊！
追凶案CP追到急诊室......"话音未落就被挤到墙角的轮椅撞了个趔趄。
顾沉舟突然揽住苏晚星的腰，沾血的病号服袖子盖住她裙摆。
"低头。
"他带着她钻进人群，腕表弹出AR导航路线，"跟着绿色箭头走。
"苏晚星盯着浮现在空气中的荧光箭头，突然拽住他衣摆："你给医院装了全息导航？
""这是视觉残留。
"顾沉舟推开安全出口的瞬间，腕表蓝光扫过她虹膜，"盯着我的表盘看十秒，再看白墙就会有残影。
"他腕间翻转，表盘上的代码像蝌蚪般游动。
苏晚星揉着眼睛嘀咕："程序员就爱搞这些玄乎的......""是调音师。
"顾沉舟推开地下车库的门，冷风卷着汽油味涌进来，"钢琴声波频率与视觉神经......"解释被刺耳的刹车声打断。
黑色奔驰擦着他们衣角掠过，车窗降下露出半张棱角分明的脸——正是热搜上那位"周氏集团最年轻董事"周砚之。
"顾先生这是唱的哪出？
"周砚之的钻表在昏暗车库里闪着冷光，"前脚收购咖啡馆的合同还没签，后脚就带网红玩医院逃亡？
"苏晚星感觉揽在腰间的胳膊骤然收紧。
顾沉舟的体温透过病号服传来，像块将熄未熄的炭。
"周总亲自来取钢琴？
"他声音里带着虚弱的笑意，"可惜钥匙在警察证物科。
"周砚之的视线扫过苏晚星染血的裙角，忽然笑出声："苏小姐的首播我看过，昨天那首《两只老虎》弹得很有创意。
"他递出烫金名片，"考虑跳槽的话，周氏传媒随时欢迎。
"苏晚星接过名片的瞬间，顾沉舟突然剧烈咳嗽。
他弓起的脊背撞在消防栓上，警报器顿时喷了他们满头水雾。
周砚之名片上的香水味被冲淡，露出背面极浅的压痕——是组德文乐谱符号。
"顾先生还是多保重身体。
"周砚之升起车窗，"毕竟江老师留下的谜题，还得靠活人解开。
"尾气在车库弥漫成灰雾。
苏晚星抹了把脸上的水，发现顾沉舟正用输液管缠住奔驰排气管。
"你干什么？
"她压低声音。
"给他装个物理外挂。
"顾沉舟将微型传感器卡进气管缝隙，"下次急刹车时会播放《葬礼进行曲》。
"苏晚星盯着他苍白的侧脸，突然笑出声。
笑着笑着鼻子一酸，昨夜暴雨中的血腥气又涌上喉头。
她摸到周砚之名片背面的乐符，轻声哼出母亲常唱的摇篮曲调子。
顾沉舟缠输液管的动作顿住。
车库顶灯忽然频闪，他的影子在墙上碎成片片。
"苏小姐，"他背对着她整理工具包，"有些旋律......"警报声骤然炸响。
三个保安举着防暴叉冲过来："就是他们！
破坏医院设施！
"顾沉舟抓起苏晚星的手腕就跑。
输液管在身后拖出银蛇般的轨迹，他带着她在车流间穿梭的姿势像在弹奏疯狂的爵士乐。
苏晚星的高跟鞋早不知丢在何处，赤脚踩过油污时忽然想起，昨夜他也是这样攥着她的手腕，在暴雨中奔向未知的真相。
"这边！
"顾沉舟拉开货梯门。
生锈的铁栅栏合拢瞬间，保安的橡胶棍"咣"地砸在外壳上。
苏晚星望着跳动的楼层数字，突然发现他白衬衫领口内侧绣着串极小的数字——20230317，正是他调音师证编号。
"顾沉舟，"她扯住他衣领，"你到底是......"货梯突然卡在B2与B3之间。
应急灯滋啦闪烁，顾沉舟的手机又咖啡馆监控画面——那个酷似江临川的身影正在钢琴前调试音准，后颈的朱砂痣随动作若隐若现。
"是江临川的弟弟。
"顾沉舟突然开口，"江望川，维也纳音乐学院教授。
"他调出电子档案，照片上的男人正在指挥交响乐团，"昨晚刚从奥地利回来。
"苏晚星盯着手机中的钢琴。
那人调试的正是《致爱丽丝》的章节，而琴谱架上摆着的薄荷糖盒，与她昨夜在咖啡馆捡到的一模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在查江临川？
"她突然转身，货梯的阴影将两人切成碎片。
顾沉舟的镜片反着冷光："你连麦时背景音有江老师未公开的demo。
"他指尖划过虚空，调出段音频波形，"这段旋律在《雨夜》第47小节出现过。
"苏晚星的指甲掐进掌心。
母亲临终前循环播放的正是《雨夜》，CD封底用钢笔写着"给小星"——与琴谱上的字迹分毫不差。
货梯突然震动，缆绳发出不堪重负的***。
顾沉舟将她推向角落，自己用后背抵住变形的铁门。
苏晚星在颠簸中摸到他腰间渗血的绷带，这次终于看清伤口边缘的痕迹——是钢琴击弦槌的半月形压痕。
"你搬钢琴时被琴槌砸的？
"她撕开急救包，"这种伤至少要缝七针......""苏小姐。
"顾沉舟突然握住她颤抖的手，"你知道斯坦威钢琴的击弦机有多少个零件吗？
""1218个。
"她没好气地怼回去，"你昨晚说过。
""每个零件承受的冲击力，"他任由她往伤口倒消毒酒精，"相当于被阿拉斯加犬咬一口。
"货厢轰然坠地。
铁门弹开的瞬间，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苏晚星望着眼前的地下河道，终于明白顾沉舟为什么要引她来车库——湍急的水流中，那架咖啡馆的三角钢琴正在漩涡里沉浮，琴键间卡着她的玫红色假睫毛。
湍急的水流卷着钢琴撞向石壁，苏晚星的帆布鞋陷进淤泥里。
顾沉舟攥着消防水带的手背青筋暴起，潮湿的镜片上倒映着琴身侧面那道狰狞的裂痕——正是昨夜被他用扳手撬开过的暗格。
"家人们！
现在打赏冲八十万，首播打捞古董钢琴！
"苏晚星将手机卡在安全帽上，镜头扫过顾沉舟浸透的病号服，"程序员小哥带伤上阵，礼物刷起来！
"顾沉舟突然松手，消防水带"嗖"地缩回天花板。
苏晚星踉跄着扑进他怀里，鼻尖撞上他胸前的金属纽扣。
"苏小姐，"他拎起工具箱里的液压剪，"你鞋带缠住扳手了。
"苏晚星低头看去，帆布鞋带正与扳手上的锈迹难舍难分。
她索性踢掉鞋子，赤脚踏进及膝的污水："顾沉舟，你修钢琴还是拆炸弹？
""修不好就真是炸弹了。
"他剪断缠绕琴腿的水草，金属碰撞声惊起暗处的蝙蝠群，"江老师在这架琴里藏了......"话音未落，钢琴内部突然爆出沉闷的轰鸣。
低音区琴弦接连崩断，钢丝鞭子般抽在顾沉舟小腿上。
苏晚星抓住他后腰绷带往岸上拽，染血的纱布在浑浊的水面拖出红线。
"别碰水！
"她撕开新的止血贴，"伤口感染会死人的！
"顾沉舟却俯身捞起漂过的琴槌，鎏金的击弦槌头上沾着半融化的薄荷糖。
"2019年产的。
"他捻起糖纸对着顶灯，"德国进口，莱比锡音乐学院百年校庆限定款。
"苏晚星的镜头自动对焦，首播间瞬间炸开。
糖纸有血！
生产日期是江临川车祸前三天！。
她伸手去夺糖纸，顾沉舟却将其塞进防水袋："证物。
""你早就知道琴里有东西？
"苏晚星拽住他湿透的衣领，"昨晚故意让我发现透析单？
"顾沉舟的腕表突然震动，拿出手机调出咖啡馆的实时监控——周砚之的助理正在钢琴前喷洒消毒液。
"苏小姐，"他将液压剪卡进琴箱裂缝，"有些秘密就像断弦，绷得太紧会伤及无辜。
"琴箱"咔嗒"弹开的瞬间，陈腐的松香味扑面而来。
二十盒未拆封的薄荷糖用鱼线悬在共鸣板间，糖纸上的德文公式在手机闪光灯下泛着幽蓝。
苏晚星踮脚去够，却踩到顾沉舟的脚背，两人栽进琴箱的瞬间，年久失修的顶盖轰然闭合。
黑暗中有金属滚过脊背，顾沉舟闷哼一声。
苏晚星摸到他锁骨处的湿润，分不清是血还是污水。
"你后腰的伤......""别动。
"他突然捂住她的嘴。
琴箱外传来靴子踩水的声响，周砚之助理的声音像条阴冷的蛇："顾先生，周总让我问问，江老师的《雨夜》残谱值不值七位数？
"苏晚星感觉顾沉舟的胸腔在剧烈震动。
他单手在琴箱内壁摸索，指尖触到个凸起的雕花纹路——是江临川的签名缩写。
外头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周砚之助理正在翻找琴凳下的暗格。
"给你三秒钟。
"顾沉舟突然抬高音量，"否则我让这架琴变成你的棺材。
"琴箱外静默两秒，爆发出狂笑："顾先生还是这么幽默。
"打火机"咔嗒"点燃，"您猜这把火烧不烧得穿防潮枫木？
"苏晚星摸到顾沉舟腕表上的紧急呼叫键，却被他按住。
"倒数三声。
"他贴着琴箱内壁说话，声波震得苏晚星耳膜发麻，"一。
"外头传来汽油泼溅声。
"二。
"打火机抛向半空。
"三。
"钢琴内部突然响起《两只老虎》的变调旋律。
周砚之助理的惨叫伴随爆炸声传来，琴箱被气浪掀开条缝。
顾沉舟抱着苏晚星滚进污水渠，身后腾起的火光中，薄荷糖盒像烟花般炸开，德文糖纸在热浪中翩翩起舞。
"你改装了钢琴？！
"苏晚星吐出嘴里的泥水。
"只是给低音区加了点混响。
"顾沉舟摘掉炸裂的镜片，露出眼角狭长的伤疤，"现在可以回答你早上的问题了——"他蘸着污水在她掌心写下"20230317"，"这是我的钢琴修复案例编号，不是程序员代码。
"消防警笛由远及近。
苏晚星望着他破碎镜片上自己的倒影，突然扯过他的领口。
染血的绷带擦过她下巴，在警笛与火光的交响中，她吻住了这个满嘴谎言的男人。
"第七个谎言。
"她咬破他的下唇，"等凑够十个，我就把你的键盘熔成婚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