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不管你有什么事,都给我过来走个过场。”
方启年命令的说,没有一丝的商量。
怒气涌上心头,方一禾反讽回去:“方总好大的排面,我们这种小蝼蚁的事都不算事啊。”
“呵。”
一阵冷哼传过来,“你能有什么事,难不成这一下午你就找到工作了?”
原来方启年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但这样都没想过帮助自己。
寒意霎那间从脚尖涌到头顶,明明是夏天,方一禾还是西肢冰凉忍不住的发抖。
自己亲生父亲明明知道自己孩子遭遇到了什么事,却眼睁睁看着孩子被人欺负,丝毫没有伸手援助的意思。
方一禾本想像之前一样装作无所谓,但终究还是忍不住红着眼大声质问对方:“你明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为什么......”“所以呢?
难不成你闯祸还想要别人来擦***?
方一禾,你己经成年了,我没有义务再来管你的事。
你若不怕丢脸,我也可以在你那办雪儿的成人礼,到时候让难受可是你自己!”
“......”眼眶通红,鼻尖酸痛到难以呼吸。
方一禾尝试和往常一样深吸一口气来抚平情绪,但是声音还是控制不住的发抖:“我知道了,我会去的。”
电话被无情的挂断,眼泪在落下的一瞬被擦去,她看着照片里笑的灿烂的三口之家,起身拿起相框扔进垃圾桶里。
什么狗屁家人,畜生还是畜生,不可能会有人性的!
没了工作,方一禾浑浑噩噩喝了两天的酒,在周三那晚被李郊两口子约了出去吃饭。
望着镜子里如女鬼般的人,她给自己化了个妆,努力让脸色看起来没有那么糟糕。
从衣柜里挑出一条碎花裙穿上,方一禾在出门的那一刻挺首腰杆,依旧保持着自己的傲气。
就在她出门的时候,对门的老太太正好开门,两人撞了个照面。
老太太上下打量了下,嘁了一声便走进屋里,狠狠关上门。
方一禾没有精力再去和这个老太计较,面无表情的下楼打车赶往李郊的住处。
李郊租的房子离学校不远,放学时间都能看到路上打闹嬉戏的学生。
等方一禾到的时候,快到七点了。
她从楼下买了个大西瓜,还有一箱啤酒,打电话让李郊下来搬东西。
但下来的人不是李郊,而是李郊那口子。
罗乐乐有着和自己名字违和的形象,一米八的大高个,永远板正的寸头和他的性格一样一板一眼。
扶着肩上的酒箱子,小麦色的腱子肉为那张平平无奇的脸添上了些许魅力。
方一禾抱着西瓜走在一侧,看着***穿身上的粉色老头衫无力吐槽:“乐哥,咱们能不能有点品味,这小骚粉妹妹看着有点辣眼睛啊。”
“李郊买的。”
一句话差点把方一禾这黄金单身汉噎死,忍不住眼抽抽。
房子是一厅两室一厨一卫,八十几平的屋子被收拾的干干净净,阳台上种满了花。
进到房子,罗乐乐将酒放下转身接过方一禾手上的西瓜。
而方一禾也不客气的把包随意的丢在沙发上,换上拖鞋轻车熟路的首奔厨房:“郊哥,今晚做了什么好吃的了?!”
身后罗乐乐帮她把包挂起,然后将酒放进冰箱里。
厨房里油烟机轰隆隆的响着,李郊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等方一禾冲到身边时被吓一跳。
“做啥呢?”
“准备搞个椒麻鸡,这边油烟大你到外面等着。”
李郊利落的剁着鸡块,脸上的汗时不时滴下来,“就剩这一个菜了,你先去和你乐哥打会游戏。”
“乐哥那水平,我怕把自己气死。”
方一禾见自己也不能闲着,便帮忙把菜端出去。
菜端完,她只觉得有些无聊,在看到在阳台的罗乐乐便好奇的走过去。
阳台上罗乐乐摆弄着李郊新买的兰花,听到身后站人也没回头。
估摸几分钟后,他开口指挥道:“帮我把那边的小洒壶拿过来。”
方一禾将东西递过去,看对方在那细心浇花。
李郊喜欢花但养不好,每次买回来都是罗乐乐照顾,满阳台各色的花朵都是他的杰作。
斜阳打在花瓣上,微风带过轻香,让苦涩的心湿润。
不像自己那毫无人气的家,方一禾只觉得这个房子才是人住的地方。
“那女人威胁你的钱应该能追回来,但是补课费和罚款你得给。”
罗乐乐语气平平,稍稍挪动身子继续摆弄其他的花:“赌对方打电话不录音,便耍聪明电话引诱别人主动威胁要钱,这样你就可以拿聊天记录里的威胁证明,花点钱买点热搜拉对方下水。”
他停下动作转身与方一禾对视:“事情闹大后,那个孩子肯定是待不下市里任何的学校,但只要他去消息堵塞的乡镇便又可以像普通人上学。
那你呢?
那个女人肯定会死咬你勾引学生这事不放,到时候你怎么办?
你拿自己的清白去拉别人下水,是不是有点不值当。”
“只要让她孩子和我当面对质,到时候我录音就能证明我的清白了!”
“你认为那个孩子是什么好人吗?
就不会被父母教唆说谎?
你又在赌,对方会说实话,万一赌输了呢?
况且这件事有幕后黑手,我这边的人没办法保你。”
罗乐乐说的那个黑手应该就是章效朗。
方一禾很清楚现状,但是她没办法。
自己能活到现在,大部分事都是靠赌着撑过去,就是因为没有人会为她撑腰,包括这次。
见方一禾还是固执,罗乐乐叹了口气:“这件事我和你郊哥实在没办法帮你,你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忍着,等风头过去。
和那种疯女人纠缠下去只会让自己越陷越黑。”
“我明白。”
罗乐乐盯着方一禾许久然后放弃再继续劝的念头,他知道自己说的话只能劝的了对方现阶段,后面她肯定还是会按照自己的意愿行动。
屋里,李郊招呼两人,罗乐乐不再说什么便离开阳台。